狠心,再三堅持的不心軟,只在幾串眼淚下,就潰散得不成樣子。他張口說:“不問了,窈窈,我——”“狄霄!”明窈啞聲呵了一句,止住了他剩下的言語。明窈的呼吸急促,言語也有些混亂:“我告訴你……我不敢的,狄霄求求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會跟你講的……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騙了你,但、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大越的和親公主,我是你的可敦。”她是狄霄的妻子,是拔都兒部的可敦,也是小布赫的娘親。她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來回說著重復的話。狄霄看著她有些崩潰的模樣,心頭無限悔恨。在明窈又一次垂淚后,他終是把人狠狠按進胸口:“是,你是我的妻子,這永遠不會變,與我生活了八年的是你,與我誕下后嗣的也是你。”“窈窈,我們不說了。”他扶住明窈的側頰,叫她慢慢抬起頭。狄霄的食指用力按在明窈下唇上,使勁摩挲許久,才叫那雙慘白的唇瓣染上紅潤。“明窈,我能等得起。”等到你愿意說的那天,又或者,此生無解。最終,明窈也沒能去了學堂。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大悲之下,精神也很是不濟。狄霄送她回到了床上,聽說四皇子那邊還沒醒酒,索性也不出去了,又脫了氈袍,直接上去陪她躺了一上午。就這樣,到了上午,小布赫來找娘親吃飯,明窈的精神才恢復了些。對上狄霄的時候,明窈還是有點不自在的,然看對方一舉一動,仿佛上午那些失態不存在似的,被他感染者,明窈的不自在也慢慢消失。布赫難得碰上父汗和娘親一起陪著睡午覺的時候,精神一度高漲,折騰半天,才不情不愿地閉上眼睛。小憩半個時辰后,就到了學堂上課的時間。這回沒再耽擱,只是在明窈抱著布赫離開前,狄霄拉了她一下,一手捂住布赫的眼睛,一手按在明窈肩膀上,微微低頭,在她額角落下一個輕輕的吻。狄霄笑說:“去吧,我等你回來。”明窈試圖繃著面皮的,可走了沒兩步,嘴角的弧度就彎了起來。小布赫還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娘親娘親,你個父汗剛剛在做什么呀?”“沒做什么。”明窈敷衍,“不許說話了哦,再不抓緊就要遲到了。”殷子昂和唐磊在拔都兒部待了五六天,兩人第二天時全程在帳里醒酒,匆匆和狄霄見了一面,卻也沒說旁的什么。直到第三天,雙方才正式開始就合作進行商談。無論是否能吞并大越,只眼下,殷子昂就需要大越和北部草原的情報。在聽說了北部草原奴隸眾多后,殷子昂的第一反應就是:“既然眾多奴隸飽受欺凌,如何就不能反叛他們,叫他們將兵戈對準草原騎兵?”可以是可以,但誰又能擔任這個策反的人呢?殷子昂直勾勾地盯著狄霄,一切言語,盡在眼神中。可狄霄卻笑了,他敲了敲桌面:“四殿下可能不知道,我在齊齊比齊可汗眼中,那是活該千刀萬剮的,就怕我還沒策反成功,先被多羅傾全族之力圍剿了。”“可汗這是做了什么,能招至這樣大的仇恨?”“也沒什么,只是在大遷徙前,不小心射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吧。”狄霄想了想,又補充道,“四殿下應該聽說了,我們在北部草原受到了大部族迫害,才遷徙至此的。”“其實也不盡然,是齊齊比齊發生了叛亂,我假意與多羅合作,私下又與叛軍達成一致,反將他一軍罷了。”這事聽起來刺激,但很快,殷子昂就是一個激靈。他有些惶惶:“可汗今與我大瑜合作,待事成,會不會又……”“四殿下多慮了。”這回,是蘇格勒開了口。狄霄不好說的那些話,由他開口,再適合不過:“說來慚愧,數年前齊齊比齊之叛亂,正是我組織起來的,叛軍組成,也皆是族中飽受迫害的奴隸們。”“什么?”蘇格勒指了指自己,又點過維安斯和赤那:“我們,都曾是齊齊比齊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