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遺憾酒樓轉讓,但也不會強求,道一聲“可惜”,三三兩兩地離開。等把這些老主顧送走,老板一路小跑到主簿面前,拱手一拜:“參見主簿大人!”主簿笑呵呵地受了禮,又說:“邱老板客氣了,這位是明姑娘,從草原來,有意在風錦關置辦一家鋪面,正好趕上珍饈食肆出售,我便帶她來看看。”得知要買鋪面的是個女子,邱老板有一瞬間的驚訝。但畢竟是衙門主簿帶來的人,他也不敢小覷,問一聲好,趕緊打開酒樓大門。進到酒樓里,只見一樓大堂桌椅擺放整齊,整整二十張紅木圓桌,桌旁又擺放著數把椅子,整個大堂的裝潢以端莊大氣為主,所有桌木皆用的上等紅木,另有各種陶瓷擺件,放在角落里做點綴。珍饈食肆在風錦關名氣不小,連主簿也來過幾回。主簿說:“姑娘興許不知,這大堂的二十個位子,遇上晌午晚上,那是座無虛席,排上一兩個時辰,也不一定能等上一個位子。”明窈早前就見了酒樓的老主顧,再聞此言,實在不解:“我看酒樓生意紅火著,邱老板怎就要賣出去了呢?”“哎,還不是我那小兒子。”邱老板言語間帶了點嘆息,但看他表情,卻是高興且自豪的,“犬子去歲調入冠京做官,他不忍我一人守在邊城,說什么也要把我接去冠京享清福,而我家子嗣單薄,我一走,這酒樓也沒人管了。”“與其交給旁人打理,不知會不會砸了酒樓的招牌,倒不如直接關店賣掉,往后人們提起珍饈食肆,尚能記得好,也省得糟蹋了我這么多年的心血。”“邱老板敞亮。”明窈不禁感慨。看過一樓,他們又往樓上去。“明姑娘這邊請——”邱老板一邊走一邊介紹,“二樓往上就都是雅間了。”“二樓是春夏秋冬四個主題分區,每區又有四個雅間,供人數較多的客人選擇。”“三樓需要提前三日預約,有梅蘭竹菊四個分區,每區僅兩個雅間,多數用來待客。”“四樓則是福祿壽喜四個雅間,主打官宴壽宴,向來只開放給幾大商行的老板以及各位大人,同時每個雅間內還會請樂師雅妓,功貴客們茶余放松。”“以上便是整座酒樓的全部了。”邱老板微微欠身,“明姑娘可有意收購?”“我——”聽完所有介紹,明窈大感驚艷。此間酒樓所招攬的客人,下至普通百姓,上至富商高官,接在酒樓的招待范圍內。窮苦百姓有便宜實惠又量大的吃法,達官顯貴也有彰顯身份地位的吃法。而不同樓層的分隔和接待方式,則將不同層次的人群區分開來,讓貴客感受到足夠的尊重和高高在上,更愿來此宴飲待客。數年下來,珍饈食肆積累下的一批客源,是其余酒樓望塵莫及的,要不是邱老板不愿與兒孫分隔兩地,他是怎么也舍不得將這樣一家酒樓賣出的。明窈實在心動,問:“敢問邱老板,您的心理價位是多少呢?”邱老板是個實誠人,要價也合理:“姑娘也看到了,這酒樓上下四層,占地面積亦不小,里面的一應桌椅也是完好的,又在人流極大的商街前面,一口價,一萬三千兩。”這個價格并不算高,老板還看了主簿的情面,給了最低的價格。可明窈也確實沒有帶這么多錢,就是把他們帶來的銀兩全部加在一起,也不過將將一千兩,之前打點又花出去不少,如今連個零頭也不夠。坦白講,她確實喜歡這家鋪面。不論是地理位置還是建筑結構上,滿足了她對商鋪的所有幻想,哪怕以后他們不想做了,此等旺鋪,轉手出售也不成問題。沉思片刻后,明窈說:“實不相瞞,我們確實很想買下這間酒樓,但我們身上的銀兩,與邱老板的心理價位也有不小的差距。”不等邱老板皺眉,只聽她又道:“您給我七天時間行嗎?我們先籌一籌錢,時間一到,一定帶足銀兩回來,您要是怕我們跑了,我們也能交五百兩押金,您看這樣可好?”s主簿也在旁幫襯:“邱老板行個方便,這可都是草原商人,第一回來大瑜行商,等他們順利買下鋪子,也對風錦關有個好印象,以后有什么好東西,先念著風錦關。”許是看明窈真誠,邱老板輕嘆一聲,便不為難了:“既然主簿都在說和,那我便等姑娘七日,押金就算了,只我著急離開,如果七日后姑娘實在湊不齊銀兩,這間鋪子……”“我了解。”明窈點頭,“定不叫邱老板為難失望。”幾人約定好下次見面時間,邱老板先走一步,而明窈和主簿也將分別。明窈記著主簿的幫助,便是頗有些捉襟見肘,還是從剩余的銀兩中拿出一半,硬是塞給了主簿,她笑說:“日后若是真在風錦關開了商鋪,還請主簿大人一定光臨。”言下之意,她懂,主簿自然也明白。主簿一開始只是怕她和將軍府有什么關系,想著行個方便,如今卻莫名與人交好,他所獲利也不少,更是滿意。兩天時間,文書辦好了,商鋪也有了端倪。雖然這兩天沒能按照計劃行事,可商鋪的出現,足夠彌補這些遺憾了。一行人回了春來驛館,寧湘她們先回房休息,明窈則把商行的人叫住,找個了最大的房間,坐下說說商鋪之事。“關于湊齊購買商鋪的銀兩,你們有什么想法嗎?”明窈心中已經有了初步想法,只是辦文書和與酒樓老板商談都是她做的,既是為了鍛煉族人,怎么也不該全由她大包大攬。看其余人一時沒有主意,她也不催促:“慢慢想,什么想法都可以說一說。”過了許久,才聽一人說:“我們努力賣羊毛衫行嗎?我算過了,三百件羊毛衫,價格在三十兩到二百兩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