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若英看簡謹儀那一陣魂不守舍的,問她是不是學校又出什么事了,還是身體不舒服,簡謹儀說學校的事比較麻煩,所以一直發愁。
但簡若英看出來女兒還是對舊情念念不忘,握著簡謹儀的手溫聲商量:“寶貝啊,不是媽媽想逼你,你今年也27了,你總是放不下他,一直這么耽誤著也不是個事啊。像你這個年紀的姑娘家,很多小孩都上小學了,你真的不打算再找找嗎?媽再替你張羅張羅好不好?”
妹妹簡淑文都開始談戀愛了,她這個做姐姐的現在還沒將婚事定下來,簡若英已經算是比其他家庭中的母親開明許多,沒有逼迫過她,但總這樣讓母親操心也不是辦法,簡謹儀只能延續之前的做法,相親見面再拒絕,將這件事答應下來。
華小放學早,除了周末,簡若英在工作日也給她安排了相親。
面前坐著的男人并不高,大概一米七多一點,皮膚很白,穿得很干凈清爽,身上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看上去脾氣很好,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很溫和。
這個叫作唐修賢的男人和她一樣也是老師,不過對方家境要好一些,家里有一家酒店,他是家里最小的兒子,所以不需要為家業操心太多,只用做自己想做的事。
唐修賢在見到簡謹儀之后,對她的第一印象很不錯,有些苦笑著說出真相,問她是不是也被家里逼出來不斷相親。
簡謹儀沒想到他這么直接,笑著點頭。
唐修賢嘆氣道:“如果你也不著急結婚這件事的話,要不我們暫時假裝在一起,給彼此當擋箭牌?不瞞你說,我這個月已經快見了十幾個人了,再像這樣下去,我遲早得逃離馬來西亞。”
簡謹儀有些遲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你家里要是催著要結婚怎么辦?萬一被發現也很尷尬……”
“沒事的,只是避避風頭,你要是看見心儀的對象,隨時可以和我說。等他們發現不對勁,我就說我們分手了,不來往就好了。”
簡謹儀確實沒有談戀愛的想法,然而一直相親她也吃不消,她總是不能安頓下來,簡若英身上也有壓力。
“怎么樣?”唐修賢試探著問。
簡謹儀思索過后點頭:“……可以,但我要提前說明,我不能接受太過親密的假裝行為,最多也只能挽個胳膊,裝裝約會,別的不行。”
唐修賢爽快答應:“可以啊,我們又不是真的談戀愛,你就當朋友相處就好了,有什么不方便隨時說,我不會強迫你的。”
倆人就這么約定好,回家后告知彼此父母對于對方的印象不錯,打算再相處一陣,看看性格和生活習慣之類的契不契合。
簡若英聽到這個消息,喜笑顏開,以為她終于想開了,給簡謹儀一個適應的時間,沒有再催她結婚的事。
徐謹禮病好之后,要斷斷續續整理一些陪葬外的遺物單獨收置保存,比如一些雜七雜八的信件或者古董。
傭人在全屋打掃的時候,發現了一間上鎖的儲藏室,問徐謹禮要不要打開。
徐謹禮也沒有鑰匙,讓人撬開打開燈走進去看了一圈,柜子里放著的都是他看著很陌生的物什,一些看上去是小女孩用的東西。
他想來想去,猜測這些可能是簡謹儀小時候用到的東西,大部分是古董,沒有被老爺子一并丟棄。
鎏金素瓷臺燈、花鳥螺鈿屏風、玉蘭描金黑漆書柜、天使燭臺、鎏金琺瑯座鐘等等,他一件件看過去,停在那個桌面座鐘面前,拿起來看了看。
說實話,這些東西看上去并不太像是簡謹儀的品味,哪怕再素凈,也還是奢華了些,有點像他小時候愛用的東西……
如果他們那時候關系很不錯的話,他確實有可能會給簡謹儀置辦這些東西,哪怕她并不需要。
他拉開抽屜,里面有一些教材、信和一個小本子,看上去也像是簡謹儀的東西。
教材是她以前上學用的,上面有一些他的筆跡,似乎是曾經給她講過題。信是他寫給簡謹儀的,看信封是從英國寄回來的,他在酒店里寫好直接寄了回來給她,沒有直接給她。小本子是簡謹儀的日記,比起日記更像是學校日程和菜譜,只有每次寫到結尾才會說到他。
徐謹禮翻看著,一些朦朦朧朧的記憶像是迷霧散開那樣,在回憶中逐漸清晰。
他驀地將本子闔上,帶出儲藏室,讓人找一把新鎖將這里再次鎖起來。
一股熱血催促他拿起了車鑰匙坐上了駕駛位,等他握上方向盤的那一刻,腦海中才仿佛轟的一聲想起,他們曾經做過什么,又如何變成現在這個局面。
當他想起大部分記憶時,徐謹禮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是去把簡謹儀接回來。
他答應過她,那時徐謹禮是真的打算把她當作唯一的妹妹養大,而不是收養有徐恒濤血緣關系的徐瑾年。
南戴芳發瘋綁架簡謹儀,他是為了救她去的,不是被引導上鉤,是他自愿的。
簡謹儀那時推開南戴芳不是為了救南戴芳,而是為了救他,她甚至為了和南戴芳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