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了眼。
夜里特別靜,便比白日里能聽的更遠,聽到遠處傳來宴席中絲樂聲,偶有笑聲在空氣中飄來。
唉!這難道便是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那廂越是熱鬧繁華,便襯得她在此地越是孤單落寞。
她竟有些傷感吶,只是這傷感還未來得及持續(xù)那么一時半刻,她便呼呼睡了過去。
宋令是被敲門聲喊醒的,她迷迷瞪瞪聽到有人喊:“宋姑娘?”
誰啊,大晚上的,何其討厭。
“大哥,應是睡了,她沒口福,你我回屋喝幾盅,把這些吃食吃了去吧。”
宋令一下子坐了起來,回了一句:“來了。”
她把燈點上,走過去打開門,便見著周云端著一個盤子,上面糕點果蔬葷素皆有,見他開門,周云道:“今日太忙了,都忘記提前給你送些吃的過來了,現(xiàn)在的便有些涼了。”
宋令笑了:“我就知道,就屬周大哥最疼我了,早前我已吃了一些,倒是還未覺得餓。”
周雨道:“大哥,我說了吧,就她,她要真餓了都能從狗嘴里搶出肉包子,還能餓著自個兒。”
宋令白他一眼,又對二人道:“外面冷,別傻站著了,快進來。”
兩人對她也不甚見外,便進了門坐下。
宋令給他倆倒了茶問道:“都散了嗎?”
周云回道:“嗯,都送走了。”
周雨卻道:“哪里都,明明公子還留了一個舞姬和一個歌姬,送去了他屋內(nèi)。”
“公子留下這倆女子做什么?”
周雨鄙視她:“還能做什么?”
宋令復問:“那留一個便夠了,如何還要留兩個!”
周雨臉一紅:“我哪里知道,你這么好奇,自己去問公子!”
宋令不知為何竟想起了宮中那一吻,進而又想起了書院后山的魏鸞和陳姜,她臉也跟著周雨一并紅了,嘟囔道:“我不就因好奇多問了幾句嗎?你如何還惱了,好生不可理喻。”
周云笑道:“別理他,有什么想吃的,快吃一些。”
宋令“嗯”了聲:“我知道這家宴你倆很辛苦,必是沒時間吃東西,你倆也趕緊一起吃吧。”
周雨聞言,毫不客氣拿起一個雞腿:“一直等著你說呢,東拉西扯的打岔,餓死我了!”
周云無奈看了宋令一眼,笑了。
三人將一大盤食物吃盡后,周云周雨便起身告辭,回他們院中去了。
宋令也漱了漱口,繼續(xù)回床睡回籠覺。
因剛剛已經(jīng)睡了一覺被打斷,又因吃了不少東西有些飽,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折騰好久都不見困意,剛坐起來,便聽屋外有人問:“宋姑娘,睡了嗎?”是秦大娘的聲音。
她看到秦大娘挑著燈籠站在門口:“公子今日喝了些酒,你去他屋內(nèi)伺候伺候吧。”
“周雨說公子留下了兩個女子在他屋內(nèi)呢。”何須她來伺候。
“那倆個也不是伺候人的主啊,這不是剛剛已經(jīng)送走了嗎?”
“是公子要我去伺候的,還是秦大娘您想起來讓我去伺候的?”
“姑奶奶,這不一樣嘛?”
不一樣,若是秦大娘,那應無事。
若是魏鸞自己提出來的,回想起宮中他酒后那一幕,宋令瘋了嗎,這個時候送上門。
“是我,行了吧,這不是你份內(nèi)之事嗎,快些去吧。”
雖說孫大娘說的確實是沒錯,此乃她份內(nèi)之事,但是她回屋仍舊磨磨蹭蹭不情不愿,最后在孫大娘的督促下披了個厚披風去了。
進得他院中,見屋內(nèi)是掌了燈不假,卻無人。私窺了一下床榻也頗整潔,不像躺過人的樣子。
宋令覺得自己也怪異的緊,偷窺他床榻作何!為了彌補這個私心,她把被褥給他鋪好了。
又從屋里出來了,在院里轉(zhuǎn)悠了一圈,還是未發(fā)現(xiàn)人。
奇了,院里無人,屋內(nèi)也無人。
他還憑空蒸發(fā)了不成。
難道,他跟著那兩個被送出府的小姐姐私奔了不成?
那她是不是得去喊周云周雨快些去尋他,他被人劫色也便罷了,左右他也不吃虧,劫人可不行啊。
她轉(zhuǎn)身欲出門,剛走到院內(nèi)門廊下,忽覺后腦勺一痛,然后是小石子落地的聲音。
誰?她捂著后腦勺回頭看去,見正對面房頂上坐了一人。
嗨!這個人真是奇了,明明他就坐在屋頂,這個高度她沒進門便能瞧到她來,為何竟是一聲不吭,見她里里外外,外外里里的轉(zhuǎn)悠著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