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約一刻鐘,鄭玉匆匆跑了出來。
見到宋令,面上一喜,跟那人說了幾句,那人擺擺手。
鄭玉走到她跟前道:“走吧,我向吳管事告了假,今日可以與你走一走。”
宋令悶頭和他一起往前走。
大年初二,送祖宗,走親訪友拜年,但現在時候尚早,是以街上人還稀少,因為過年,街上沒有任何店鋪開門,是以冷冷清清,唯有偶爾響起的爆竹聲增添一絲年味兒。
宋令并未開口,鄭玉也不問她為何一大早匆匆來尋他,也不問為何約定好了又失約。
二人溜達到一處僻靜的小河邊,找了個石階坐了下來,河里的水仍有冰碴子未化開,宋令盯了半晌道:“你說魏鸞會看上我嗎?”
鄭玉輕聲問:“可是他做了什么?”
宋令雖羞于將昨夜之事說出口,但她一口氣說了很多:“我也不知道為何如此,或許是他一時興起,也或許是他覺得他不可能看上我,又或許他覺得好像看上我了,又不相信自己看上我了,也非常排斥看上我了,我就怕他很快便認為他確實是看上我了……,你能聽懂我在說什么嗎?”
皆因他昨夜蒙上她雙眼的怪異行為,除了變態怪癖之外,宋令反復思索了一宿,只得出了這個結論。
“……他為何否定自己看上你?”
“他是主我是仆,應是覺得我身份低下吧。”
“你看上他了嗎?”
宋令急道:“我瘋了嗎?”
鄭玉笑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看上你也沒甚奇怪的。”
“不行,他若是真的看上我了,我便危險了。”
“他若求你,你拒絕便是,他魏府公子,當不至于強求,強求侍女,顏面何在。”
宋令搖頭:“你不了解他,他雖人模人樣,但心思很難猜,尤其……”
宋令又想起了書院后山之事。
她思索后艱難開口:“他有一個秘密,被我偶然發現,現藏在心中,是怕說出來會有性命之憂,是以誰都未提過,今日告訴你,你幫我分析分析。”
鄭玉點頭。
宋令便把后山之事一五一十告訴了鄭玉。
鄭玉眉頭越皺越深:“若是他如此說,又加上如今他哥和陳姜已成親,他做出這事應不是出于喜愛陳姜,莫非是報復?”
宋令點頭:“與我分析的一樣,若他報復的是陳氏,選擇了陳姜,就殃及了他哥哥……”
“他報復的是魏桓……”
宋令默認。
“你與他已相處半年多,可有他和魏桓不睦的蛛絲馬跡?”
宋令搖頭:“在魏府之時我從未聽下人議論過兩人有何不睦之處。”
鄭玉道:“魏桓為嫡長子,魏鸞莫非覬覦魏府之主?”
宋令皺眉:“無論何種理由,他選擇如此方式,你不覺得他內心也是變態之至么?”
鄭玉道:“所以你才怕他如斯。”
宋令點頭:“若是一般世家公子,求而不得,顏面仍留,若是他,我委實不敢輕言。”
“若他強求,你當如何?”
宋令低聲道:“我不知道,自然是先溫言相拒,再百般推諉,但我害怕如我一般浮萍,無根無基無地可去,蚍蜉難撼大樹。”
“若離開未晉呢?”
“這是上策,可我一無通關文蝶,二無一技傍身,更是身無分文,于這亂世之中,如何生存?”
鄭玉沉吟道:“你若是有了足夠的盤纏,其他皆好說。”
宋令急道:“你不可去私聯鄭離,以免暴露你自己。”
鄭玉卻說:“勿需多慮,我自會小心行事,只是姐姐手頭也不一定會有許多銀兩。”
宋令說:“自那日夜游被魏鸞撞見,他就一直不許我私自出府,起初我并不知緣由,若今日溜出府被他發現,以后出府將會更難。”
鄭玉說:“無論你何時出府,立即差街上跑腿的,給我送信,就在此地等我便可。”
宋令“嗯”了聲:“你我已出來許久,都不便久留,盡快回吧。”
鄭玉卻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有我在,你且寬心,再和魏鸞周旋一些時日,我會盡快安排你脫身。”
宋令聞言安心了許多。
時光荏苒,不知不覺軍營中需要她保護的少年已經可以為她掌舵護航了。
是以,人真應需向善,不知道哪一日種下的因,就因此悄悄開了花,結了果。
第14章
誤解
回到魏府門前,見到周雨已在等她:“公子不是禁止你出府嗎?”
宋令抱怨道:“真是怪了,你和周云可以隨意進出,我為何總是不可?”
周雨卻道:“你如何和我們比,我們追隨公子多年,已然心腹,你來自盛齊,萬一是個間隙呢?”
宋令瞪大雙目:“好啊,周雨,你竟懷疑我!”
周雨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