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床底下。”
最危險(xiǎn)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野深諳此道。
晏樺眼底閃過一絲不相信,聞言從沙發(fā)上站起,大步朝臥室走去,從自己床底下拉出一個自己看過很多次,甚至連鎖扣都沒有的箱子。
江野膽子真的很大。
而晏樺也確實(shí)沒有打開看過。
晏樺打開箱子,不得不說江野確實(shí)準(zhǔn)備地很周全,他甚至蹲下來一起和晏樺看,解釋道:“想讓你舒服些。”
除了這些措施外,箱子里整整齊齊鋪滿了晏樺的照片,兩個人的合照。
晏樺看向旁邊的人,悠悠道:“你不是說這些照片不要了嗎?”
提到當(dāng)時的事情,江野神情難免低沉,光是回憶起那段日子,對他而言都是噩夢。
晏樺把他趕出去,讓他滾,說不是他哥,和他一刀兩斷,每一件事都是他無法消散的夢魘。
他聲音帶著抹不去的悲傷道:“你那天一定要讓我選,我都已經(jīng)選了要改,如果還跟你說留著照片,你萬一又不理我了怎么辦?”
江野的情緒難免感染到了晏樺,他垂下眼保證道:“以后不會了?!?
江野靠近晏樺,親了好幾下才沖淡心底的難過悲傷。
“花也留著了嗎?”晏樺拿著已經(jīng)被制成干花的向日葵問道。
江野寶貝似地拿起一株向日葵道:“當(dāng)然要留著了。我們一起種的,都被你拔了,還扔到了垃圾桶里,幸虧我早來一步,不然都被垃圾車收走了?!?
江野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委屈不滿。
但更快他意識到晏樺拔這些向日葵的時候,手被劃傷了,又心疼道:“你當(dāng)時為什么要用手拔掉,找個工具很快,又不會傷到自己?!?
晏樺難以描述當(dāng)時的心情,他只想躲開江野,躲開江野的所有痕跡。他甚至都忘了去找工具,他迫切又不安地想要抹去江野的痕跡,可是拔掉向日葵,卻不能拔掉深埋于心底的根。
“下次再生氣也不能傷害自己?!苯胺浅UJ(rèn)真地說道。
“不會有下次了?!?
他們倆都不會讓那年夏天的事情再發(fā)生一次。
江野看著箱子的東西,皺了皺眉頭,回憶說:“那個皮卡丘有幾個零件我找不到了?!?
“一直有個缺口?!?
晏樺沉默幾秒,站起身走到自己的床頭柜,拉開最下面的抽屜,拿出其中的東西遞給江野。
江野愣了下看著晏樺的手心,那是皮卡丘剛好缺的那幾個零件,被晏樺撿了回來。
“再拼拼看?!标虡逭f道。
江野眼波微動,接過那幾枚零件,像是接過異常珍重的寶貝。
他從桌子里拿出那么缺口的皮卡丘,將散落的零件嚴(yán)絲合縫地拼進(jìn)去,像是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一如往常。
江野看著再無缺口的皮卡丘,視線最終落在晏樺身上,“謝謝橋橋。”
謝謝橋橋一次次給他機(jī)會。
晏樺也不知道當(dāng)時懷著什么樣的心態(tài)撿回那幾個在角落里灑落的零件,明明想著家里再也不要出現(xiàn)江野的痕跡了,可是還是小心翼翼,一個不漏地?fù)旎仄たㄇ鹆慵?,放在了柜子最深處。甚至第二天還擔(dān)心江野身上錢不夠,給了十九三千塊,不動聲色地希望他轉(zhuǎn)交給江野。
晏樺繼續(xù)看著箱子,突然眼神微瞇,視線集中在某處。
江野則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還留著呢?”晏樺拿起剩下的藥丸在江野面前晃了晃。
江野喉結(jié)微動,腦海中回憶起那天晏樺吃藥后的神態(tài)以及他們倆做的各種事情。
“還剩下幾顆,就一起留著了?!苯胺畔缕たㄇ鹩帜佂岬搅岁虡迳磉?。
晏樺握著藥丸,興師問罪道:“留著干嘛?”
“再給我下一次?”
江野不去看藥丸,想要討好地親親晏樺,卻被他偏著頭躲開。
“橋橋?!苯败浿曇艉暗溃安粫俳o你下藥了?!?
也不需要再下藥了。
晏樺卻慢條斯理地提醒道:“你上次打電話怎么說的?”
江野沒有忘記,“我說我自己吃都不會給你吃了?!?
晏樺將藥丸遞到他面前,毫無作偽地說道:“那你吃吧?!?
“現(xiàn)在嗎?”
現(xiàn)在吃又不能做。
還沒到黃道吉日呢。
“那你想什么時候吃呢?”晏樺語調(diào)慵懶地問。
江野接過藥丸,反手握住晏樺的掌心,吻了吻指尖道:“初五?!?
初五可以做。
晏樺抿嘴考慮了下,“可以。”
這種藥他吃一次,江野也得吃一次。
這才公平。
江野將藥放在柜子上,保證道:“會吃的,橋橋放心。”
晏樺又繼續(xù)垂下頭看著箱子的東西,最下面壓著一個文件袋。
晏樺抽出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