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樺嫌棄地咦了一聲,“好難聽。”
宗遠大笑道,“那還是晏好聽?”
“當然,我媽的姓最好聽。”
兩人又說了幾句玩笑話后,宗遠見晏樺面上隱隱的愁緒,難免關心道:“我的煩心事解決了,你呢?”
晏樺擠出一絲笑容,喝完杯中的酒,“沒什么事,只是今天看比賽太累了。”
“行,有心事找我說。”宗遠作為老大哥,拍了拍晏樺肩膀道。
晏樺的心事不能和任何人說。
他和江野混亂的關系,他不希望世界上有第三個人知道。
晏樺一個人躺在酒店的房間內,窗外的圓月發(fā)出明亮的白光,晃得人眼睛發(fā)酸。
去年中秋節(jié)他是和江野一起過的。
很多年的中秋節(jié)他們都是一起過的。
晏樺拉上窗簾,躺回床上,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但是手機的振動卻時不時響起。
江野今晚發(fā)了很多條短信。
晏樺一條都還沒看。
其實江野每天都會發(fā)很多短信,事無巨細地說著各種事情。
他知道江野寢室有四個人,名字分別是什么,來自哪里,還知道他寢室號,知道他每天有幾節(jié)課,學校食堂哪家窗口的飯好吃。
江野不厭其煩地說著生活中的每一件事,盡管晏樺從來沒回過。
晏樺看的最后一條短信是江野說他一個人在寢室,室友都出去玩了,中秋節(jié)自己過的,也沒人理他,他不想留在北京了,他想回家。
后面發(fā)過來的短信,晏樺都沒有再點開。
他怕自己心軟。
但是江野今晚可能真的在寢室太孤單了,打了好幾次電話。
在第四次的時候,晏樺還是不小心按錯通話鍵了。
第66章
中秋
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江野興奮地指尖都在顫抖。
時隔三十九天,他終于撥通了晏樺的手機。
“橋哥。”江野壓抑著內心激動的情緒喊道。
晏樺躺在床上,冷淡地嗯了一聲。
江野尾音都帶著雀躍,緊緊握著手機,仿佛只要一直握著手機,晏樺就不會掛掉電話。
“你在干嘛呀?”
“睡覺。”晏樺簡短地回答道。
江野看了眼時間,才八點一十五。“怎么這么早就睡呀?”
晏樺睜著眼看著天花板道:“困了。”
“沒事就掛了。”
還不到一分鐘,怎么能掛電話?
江野聲音多了些祈求,“別掛好不好?”
“你好久都沒和我說話了。”
“室友和同學都不理我,連你也不理我了,沒有人和我說話。”
晏樺皺眉問道:“為什么他們不理你?”
“玩不到一起去啊,我性格又不好,他們不理我也是正常的。”江野見事情有轉機,可憐兮兮地說道。
晏樺識破江野的詭計,嚴肅道:“江野,你不要裝可憐。”
且不說江野實際上的性格怎么樣,但是他外表裝出來的性格是不可能不好的。
晏樺非常清楚這一點。
“我沒有裝可憐,寢室真的只有我一個人,他們都出去玩了,沒人理我。”
“不信你聽,除了我之外,寢室一點聲音都沒有。”
在江野安靜下來后,晏樺耳邊除了手機信號的電流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江野確實沒有騙他。
“我沒有騙你,我之前保證過的,不會再騙你了。”江野急切地說道。
晏樺冷笑一聲。
感冒藥的事忘得還挺快?
江野聽見這一聲冷笑,明白晏樺是在說下藥的事情。
他小聲辯解道:“我當時也沒騙你,感冒藥確實在外套里,不過在另一個兜。”
晏樺聲音不自覺變冷,“所以是怪我自己喝錯了唄。”
“不是的,怪我。”江野在認錯這方面一向很快。
雖然他那天晚上也說過很多次對不起。
但是他說得更多的是愛,愛橋橋。
江野趕緊說道:“怪我不好,故意把感冒藥和那種藥一起放在外套里,橋橋你別生氣,等我回來你把我揍一頓好不好?”
晏樺懶得理他。
從小到大,他都沒動過江野一根手指頭。
見晏樺沒說話,但是也沒有掛掉電話,江野知道晏樺是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
他問道:“橋橋,你在哪里啊?”
晏樺回答道:“酒店。”
“你一個人嗎?”江野緊張地問道。
晏樺:“不是。”
江野心懸起來了,聲音都有些抖,“還有誰?”
“關你屁事。”
江野扶著額頭,指尖緊張得泛白,聲線變得冷冽,“你和別人去開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