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上的晏樺敬挽的落款,仍然不敢相信師父已經走了。
江野晚上下自習一反常態沒有看到晏樺在門口等他,取而代之的只有陸十九和陸十七兩兄弟。
“出什么事了?”江野快步上前擔憂地問道。
晏樺沒有什么急事,是不會讓十九和十七過來的。
十九個子高大相貌端正。十七瘦弱白皙偏生女相,還在讀初中,從小在孤兒院受欺負,后來十九帶十七一起逃出來后一直流浪,直到遇到晏樺。
兩人見江野過來解釋說:“張工沒了,師父還有胖子潤平都去了,今天晚上不回來。”
“他說你沒帶手機,讓我來跟你說一聲。”
聽到是這件事,江野稍微舒展眉頭,“行,我知道了。”
晏樺看了眼墻上的時鐘,估計著江野已經到家了。
手機另一邊很快就接通了。
“小野,十九和十七跟你說了嗎?”晏樺疲憊道。
洗手間的水流聲嘩啦啦響個不停。
“嗯,我都知道了。”江野心事重重道。
“你這幾天自己在家,我忙完了就回來。”
“抽屜里有錢,你在食堂或者在外面買點什么吃都行。”
江野關掉水龍頭,歪頭夾著手機,擦干濕漉漉的手。
白皙有力的手背上青筋格外明顯,只是不見剛才殷紅的血跡。
“橋哥,你別擔心我,我沒事。”
晏樺又交代幾句,例如晚上睡覺關好門窗,不要用濕手碰電源。
明明江野馬上要成年了,但是晏樺總是還把他當小孩。
這些事無巨細的叮囑江野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但每次還是會耐心地聽著晏樺說完,而后保證自己一定會小心的。
張工的葬禮要持續五天,晏樺沒什么時間回去,便讓十九他們多上點心,有事情給他打電話。
在葬禮第四天的時候,店里突然來了一批貨。
陸十九在電話里說道:“師父,有個人來送貨。有一批零件,說是之前我們店里訂的。”
晏樺看了眼王潤平,問:“是你上次定的嗎?”
“是的,我不還跟你說了嗎?”王潤平坐在一旁垂頭抽煙。
“哪家的貨?”晏樺追問。
“我新找的一家,之前的老熟人了,保證都是原廠件,質量沒問題。”王潤平拍著胸脯保證。
晏樺回憶說:“你拿給我看過樣品嗎?”
“看了的啊,你當時說沒問題。”
“不信你問胖子,就上星期的事。”
王潤平一把拉過胖子替自己作證。
胖子撓撓頭,“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之前的供應商漲價,潤平新找了一家,說是來我們店里修過車的老顧客還和潤平認識很多年,不過我沒什么印象。反正是拿給你看過一批零件。”
王潤平著急說:“你還信不過我?”
“再說了,咱錢都給了,你現在擔心也沒用啊。那批零件絕對沒問題,我從小的朋友怎么可能坑我。”
晏樺卻總覺得心里沒那么踏實,眼皮一直跳,猶豫地看著潤平,最終選擇相信兩個人多年的感情。
“你媽怎么樣了?”晏樺掛了電話突然問。
“手指是保不住了。”王潤平緩緩吐出煙圈,眼神中多了幾分惆悵。
晏樺看著滿地的煙蒂問:“廠里沒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