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坐在晏樺旁邊,靜靜地削著蘋果,對峰子的話毫無反應。
峰子是個嘴碎的,閑不住,自顧自說:“他不知道招惹誰了,大半夜出酒吧被人在巷子里揍了一頓,連是誰都沒看清。”
峰子咂著嘴,“在醫院躺半個月了,聽說肋骨斷了一根,腿都折了。”
晏樺眼眸微動,“不知道是誰嗎?”
“下雨天,又是半夜,那條路上又沒個監控,烏漆麻黑的,誰知道呢,只能自認倒霉。”
“不過他活該。”
“他們這種做生意的就是容易招惹仇家,小樺你以后也要注意,做生意不要隨便跟別人結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峰子說話東拉西扯的,又說到晏樺身上,提醒他做生意要小心。
“橋哥,吃蘋果。”江野將削好的蘋果遞到晏樺嘴邊。
晏樺的視線不經意掃過江野掌心處的傷口,那里已經長出新肉,相比于周圍皮膚更白一些,恢復的很好。
“傷口長好了嗎?”晏樺關心地問。
“長好了。”畢竟都過去半個月了。
晏樺咬了一口蘋果,將小塊果肉含在嘴里,遲遲沒有咽下去,“以后每天晚上我都去接你放學,這樣就不會摔跤了。”
“好。”江野嘴角揚起笑意,毫不猶豫地應下。
晏樺忙著汽修店的事情,江野則日復一日上學,學習。他成績向來很穩定,入學的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
甩第二名幾十分的成績以及出色的長相,使他剛入學沒多久,名字便在整個高一新生中傳了個遍。
尤其是那一雙讓人過目不忘的桃花眼,明晰有神,眼角微微上揚,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每當微笑時,周身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這是和晏樺截然不同的長相。
晏樺身上總是透著幾分生人勿近的氣質,看誰的眼神都很冷淡疏離,讓人不敢靠近。
但是兩人真正的性格卻與自身的外貌完全相反。
往往看上去單純可憐的外表,內里實則是一把淬了毒的寒刀。
江野在的重點班每周只有一節體育課,周三下午第三節課。
因此每次周三晚自習前,就可以看到從下午第二節課下課后到下午晚自習這這幾小時內,江野的桌上擺的滿滿當當,署名或沒有署名的禮物。
一進教室,周圍同學便起哄道:“江野,你桌上又是滿的。”
“今天誰還送蛋糕了?這家店可貴了。”
同學七嘴八舌地圍在桌邊議論紛紛。
江野踏進教室時,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但這點情緒很快就被他隱藏好了。再抬眼時,眼神中又滿是溫雅和善。
他快步走到位子前,將桌上的飲料蛋糕分發給了同學。
“這就給我們了?你都不看一眼是送的?”拿到蛋糕的同學有些受寵若驚。
“上面也沒寫名字,我吃不下,大家就當幫幫忙。”江野苦笑說,眼神中多了一絲無奈。
“沒問題沒問題。以后這種忙盡管叫我們。”同學們看熱鬧不嫌事大,尤其還有免費甜品吃。自然非常愿意幫忙分擔江野的苦惱。
在上課鈴響的前一秒,江野終于把自己的桌面清理干凈了。只是還有一封情書,看都沒有看一眼,就被他隨手扔到了抽屜最里面。
看著的江野一氣呵成的動作,一旁的同桌悄悄問:“你都不看一眼是誰嗎?”
江野翻開習題冊,毫不在乎:“看了有用嗎?我又不會回應。倒不如不看,這樣對大家都好。”
在江野的觀念里,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他自認為不是天才,每次拿年級第一也不是不費吹灰之力。
他的生活被劃分成兩部分,學習以及橋哥。
而學習也只是為了讓橋哥以后過得更好。
學習的部分已經占據了他很多精力和時間,倘若再分一些精力給到無關的事情,那么和橋哥相處的時間和精力就會被壓縮。
他不喜歡分心,因此對于外界的任何感情,他只想快刀斬亂麻地全部處理掉。
多余的感情于他而言從來都是負擔。
同桌吃了一大口從江野那里分到的蛋糕,神神秘秘地問:“你真不看?說不定有意外驚喜。”
江野握著筆,筆尖接觸紙張,寫出標準答案。對于同桌的話,并無半點興趣。
趁著自習課沒有老師,同桌又偷摸吃了口蛋糕:“其實也不算驚喜,可能是驚嚇。”
“你真不好奇?”
江野已經沉默地寫完一道數學題了,同桌還沒翻開習題冊。
“算了我跟你直說吧,看在小蛋糕的份上。”
“你桌子上那封情書,我知道誰寫的。”
江野視線繼續看向下一題,默讀著題干,沒有回答。
“你說句話啊。”同桌說了半天,也沒見江野有反應,但是晚自習又管不住嘴,只好絮絮叨叨地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