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煩坐馬車了,一路上乏味的緊。你上來與我說說西山煤礦的事情解解悶吧。”任瑤期笑著朝她招手道,說完了想起自己是要于任瑤華共乘,便轉頭討好地笑道,“三姐,反正咱們的馬車寬敞的很,多一個人不打緊吧?”
任瑤華看了袁嫂子一眼,見她衣裳整潔,手臉都干凈便也沒有說什么。
任瑤期笑著道:“三姐看什么呢?難不成在煤窯管事的,身上就都是黑的不成?”
任瑤華瞪了任瑤期一眼,轉身上了馬車。
任瑤期朝袁嫂子示意了一下,也跟在任瑤華身后上了馬車。
袁嫂子看了看任瑤華,又看向任瑤期:“五小姐想要聽什么?”
任瑤期作勢想了想,等馬車駛動起來時才笑著道:“袁嫂子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你是刻意在二門等我么?”
任瑤華聽了這話便看了過來,目光帶了審視的打量袁嫂子。
“這…奴婢”袁嫂子被任瑤華盯得有些不自在。
任瑤期笑道:“沒事,她是我三姐,有話你就說吧。”
任瑤華聞言看了任瑤期一眼,將頭撇開了。
袁嫂子這才試探著道:“不知道五小姐還記不記得祝家的人。”
任瑤期點頭:“記得,祝若梅是在你們西山煤礦干活么?他母親病好了沒有?”
袁嫂子松了一口氣,說話了放開了一些:“多謝五小姐記掛,祝家嫂子好在有了您給的賞錢看病抓藥,又有她家閨女在身邊伺候,比之前要好些了。”
看來袁家人也知道了她給祝若梅銀子的事情了。
“那就好。你今日來是看病的錢不夠了么?”
“不,不,不,錢夠了。就是”
“袁嫂子有話但說無妨。”任瑤期溫和道。
“就是鎮上的大夫給祝家嫂子開的方子終究還是治標不治本,若梅和我家大勇打聽到云陽城里有個大夫對診治祝嫂子的病癥十分拿手,所以想帶他母親去云陽城求醫。”
“云陽城啊”任瑤期偏頭若有所思。
“對,那個大夫在云陽城里。大勇曾去找過他一次,將祝嫂子的病情說給他聽了,他說他有把握能治,可是需要每日都去看診。可是大夫卻不能每日往返白鶴鎮與云陽城,只能若梅帶著他娘去云陽城了。若梅有個妹妹是可以照顧他們的母親,可是那孩子也才十歲,若梅不放心她們,想要也跟過去照顧。只是他之前為了給母親籌錢看病,已經于礦上簽了死契,沒有主家允許是不能隨意離開煤礦的。”
任瑤期沉吟著道:“祝若梅想要離開煤窯?”
“不是不是,他只是想先把他娘的病治好了,之后會回來的。可是他這一走,少說也要好幾個月,煤窯的大管事怕他一去不回,又要找人來替他干活,就不想擔這個責。我們沒辦法,只能求到您這里來了。”
“她能有什么辦法?你怎么不去求我們祖母和大伯母?”任瑤華皺眉道。
“奴婢只是外頭煤窯里的一個小管事,老太太和大太太哪里是奴婢想見就能見的。”袁嫂子苦笑著道。
任瑤期想了想,對袁嫂子道:“這樣吧,你先回去,過兩日再來找我,到時候就跟守門地婆子說你要找…找香芹。”任瑤期將手指向一旁伺候的香芹,“我到時候再給你答復。”
被點名的任瑤華的大丫鬟香芹看了自己真正的主子一眼,在心理默默吐槽:拿一個人的工錢當兩個人的丫鬟,丫鬟這份工還真不好當。
袁嫂子一聽任瑤期真的肯幫忙,忙滿臉歡喜地應了:“奴婢替祝家嫂子,若梅和若菊多謝五小姐了。”
任瑤期看著袁嫂子臉上真誠地歡喜,笑著道:“你與他們也是非親非故,卻愿意為他們這般奔走,他們也當好好謝你才對。”
袁嫂子嘆道:“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若梅平日里也沒少幫我干活…我們也是盡力而為,能幫些就幫些罷了。”
馬車停了下來,袁嫂子行禮退了下去。
她一走,任瑤華就瞪著她道:“你真要管這些?”
任瑤期想了想,認真道:“不是說好人都有好報嗎?我想為自己和親人積福。”
“隨便你,只是別到時候讓人空歡喜一場。”任瑤華沉默了一會兒,撇過頭去道。
任瑤期但笑不語。
白鶴鎮的廟會開在鎮西的關公廟附近,馬車行駛到那里的時候一整條街都是燈火通明。
街道兩旁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許多年輕男女成群結伴的在逛廟會,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元宵節的燈會,是難得的可以走出宅門不必謹守規矩大防的時刻。
任家幾個小姐加上韓攸也下了馬車,任瑤亭于韓攸早就湊到了一塊,指著街上各色小攤位說個不停。
韓攸似是從來沒有逛過廟會,看見什么都新奇,拋掉了平日里的拘謹和文靜,滿臉的興奮。
“瑤亭,真的要謝謝你,若不是你跑去我家去求我祖母,我肯定不能出來。呀——那個是什么?好長的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