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假意安慰:“聽聞您當年懷著二弟的時候,怕父親寂寞,就將自己的陪嫁丫鬟抬成了姨娘。如今,姨娘替您照顧父親,您應該高興才是啊。”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林婉棠微皺著眉頭說:“只是,父親這兩日似乎有些腰疼,請了大夫來看,大夫說讓父親節制一些。”
楊氏捂著心口,鐵青著臉,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滑落了下來。
林婉棠假意心疼:“您快別哭了,汝成要是見了不曉得會多傷心。”
楊氏猛地睜開眼睛,身子前傾一些,問:“汝成!汝成怎么樣了?”
林婉棠嘆了口氣:“汝成天天鬧著想要見您,可見你們祖孫情深。只是,汝成這幾日又病了,高燒不退,吃什么吐什么,小臉蠟黃蠟黃,整個人瘦了一圈。兒媳看著實在心疼。”
楊氏嘴唇顫抖著問:“如今是誰在照顧汝成?”
林婉棠長長的睫毛低垂,說:“鄭弟妹不準柳春娘照顧汝成,說是怕汝成只和生母親近,不與她親近。只是,鄭弟妹帶孩子的經驗實在欠缺,每次給汝成喂藥都要灑一多半。”
楊氏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緊緊咬著嘴唇,平靜了片刻才說:“這怎么能行?汝成藥吃不夠分量,病怎么能好?!”
林婉棠忙說:“您不必太擔憂,因為南宮弟妹說要避嫌,實在沒人照顧汝成,二弟每次從詹事府回來就守著汝成,寸步不離,衣不解帶地照顧汝成。”
楊氏跌坐在床上,臉色慘白:“景和與汝成不能同在一處啊!”
林婉棠笑道:“父親說,子不語怪力亂神,說道姑的話不可信。您不用過于擔心。”
楊氏怒罵道:“薛承宗個老匹夫,他懂什么啊?!汝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他拼命!”
林婉棠假裝被嚇到了:“兒媳本來還打算勸父親來看望您一下,您戾氣這般重,兒媳一時倒不敢了呢。”
楊氏眼睛里燃起了希望:“你讓他來好不好?我有話要跟他說!”
林婉棠溫婉地笑著說:“兒媳可以帶話,父親肯不肯來就不知道了。”
楊氏感覺心口疼得厲害,病懨懨地斜靠在了床上。
林婉棠假意著急地說:“您可要保重身子啊!您用慣了的丫鬟婆子們,如今都去了莊子上開荒種田去了。您要是病了,可沒有人服侍您。”
楊氏虛弱地說:“我有沒有人服侍,不得聽你安排嗎?”
第67章 有痛快的感覺了!
林婉棠一臉無辜:“兒媳可做不了這主。父親說的話,兒媳豈敢違拗?”
楊氏冷笑:“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
林婉棠顯出傷心的表情:“您這可就冤枉兒媳了,怪不得鄭弟妹和南宮弟妹不來看您呢,原來是怕一片好心反被您當做驢肝肺呢。”
想起自己兩個親兒媳的冷漠,楊氏更加難過,她拿起桌子上的碗,啪嗒一聲摔在地上,里頭的半碗稀飯撒了出來。
林婉棠說:“哎呀,您打碎了碗,今天可怎么吃飯?罷了,兒媳一會兒讓人給您送個新的過來吧。看看,還是我對您最好。”
楊氏捂著臉哭了起來。
林婉棠面上淺笑,眼神卻如蒙冰霜,道:“您發泄出來也好,我晚些時候再來看您。”
林婉棠轉身離開,感覺重生以來自己心中翻滾的郁郁之氣終于消釋了一些。
終于有痛快的感覺了!
過了一會兒,薛景睿回來,清了清嗓子,說:“收拾收拾東西,去你的莊子里吧。”
林婉棠疑惑地看向薛景睿。
薛景睿說:“我想去見見采萱母子。”
采萱母子如今都暫住在林婉棠的陪嫁莊子上。
林婉棠收拾一番,跟薛景睿坐上了馬車。
薛景睿特意叮囑珍珠帶上方太醫新開的藥,珍珠又暗自為姑爺的貼心高興了半天。
莊子在城郊,林婉棠安排的管事將田莊管理得很好,莊家生長得茂盛。
佃戶們三三兩兩地在田地間勞作,有小兒在地頭玩耍,天真無邪,憨態可掬。
還有大著肚子的婦人提著食盒,往地里送飯,在田埂上大聲喚著自己男人的名字。
薛景睿看著邊擦汗邊走向妻子的糙漢子,唇角微微勾起一點弧度,放下了車窗上的紗簾。
很快,二人進了莊子的正堂。屏退眾人之后,采萱帶著一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出現在二人面前。
采萱倒頭就拜:“奴婢多謝大少爺、大少奶奶的恩德!奴婢這輩子還能見到倉兒,死也可以瞑目了!”
采萱拉扯倉兒的衣角,說:“快,快拜見大少爺和大少奶奶!”
倉兒卻怔怔地站著,望向薛景睿,半晌,他才激動地說:“昭勇將軍!我居然又見到昭勇將軍了!你真的是昭勇將軍嗎?”
薛景睿點了點頭。
倉兒興奮地上前一步,跪在薛景睿膝下:“昭勇將軍,我想到你的麾下當一名小卒!”
薛景睿看著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