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內宅深院的嬌軟美人,居然得了左都御史的全心效忠?
如此看來,自己素日竟是小看了她。
薛景睿臉上似笑非笑,眼神深邃難測。
田彭越再度行禮:“昭勇將軍,薛夫人,那田某先告辭了。”
薛景睿淡淡地“嗯”了一聲。
田彭越后退幾步,然后轉身離開。
上了馬車,林婉棠有些忐忑地看了看薛景睿。
薛景睿閉著眼睛,靠在車壁上,似乎是睡著了。
林婉棠這才放心,拿起一本游記,湊著車窗的光,讀了起來。
薛景睿突然說:“馬車搖晃,你別看書了,當心眼睛。”
林婉棠只能將書放下。
薛景睿也不小睡了。
馬車里,兩人四目相對。
若不說點什么,氣氛似乎有些尷尬。
于是,林婉棠沒話找話說:“將軍給我講講邊塞的事情吧。我平素讀邊塞詩……”
薛景睿淡淡地說:“你去問泰來吧,他話多。”
林婉棠:“……”
沉默,車廂里寂靜得只有彼此的心跳聲。
薛景睿突然問:“聽聞沙榮軒那時躲在倚紅樓里,你怎么會知道?”
第66章 你來看笑話嗎?
林婉棠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說:“我那時好奇,女扮男裝去青樓里頭聽過曲兒。也是機緣湊巧,剛好讓我瞅見了沙榮軒。”
薛景睿斜睨了林婉棠一眼,道:“不許再去。”
林婉棠縮了縮脖子。
薛景睿這話聽著平淡,但實際上,他的眼神在說“你再敢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婉棠想,也是,如今她是薛夫人,真要是去青樓聽曲,被人看見了,薛景睿臉上也沒有光。
薛景睿又問:“聽聞青樓里頭有小倌?”
林婉棠恍惚中,居然覺得這話里頭有三分醋意。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忙撇了撇嘴說:“快別提了,我才不喜歡那種涂脂抹粉的男人呢!我喜歡的男人是那種……”
說了一半,林婉棠對上了薛景睿的目光,猛地住了口。
薛景睿目光中帶了一絲戲謔,問:“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說啊!”
林婉棠紅了臉,看著車窗外說:“那自然是像夫君這樣英武不凡,雄姿英發的男人。”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果然,薛景睿輕哼了一聲,就將這個話題揭過去了。
二人回到侯府,方太醫正在府里等候。
方太醫笑著說:“薛將軍,下官剛得了個方子,想起應該對少夫人的病癥有助益,就過來看看。”
薛景睿客氣地微微笑了笑:“多謝方太醫。那你先給內人把把脈吧。”
林婉棠坐下,珍珠拿錦帕蓋在林婉棠的皓腕之上,薛景睿說:“將錦帕拿來吧,治病要緊,不計較這些。”
珍珠忙將錦帕拿了下來,心中卻暗自歡喜,看來將軍對大少奶奶的病實在上心。
方太醫坐下,仔細地把過脈,然后放開手,說:“少夫人可以用新方子,下官根據少夫人的體質,微調一下即可。”
薛景睿點頭:“那就有勞方太醫了。”
方太醫開完方子以后,薛景睿又親自將方太醫送了出去。
珍珠壓低聲音,興奮地說:“奴婢就說嘛,看看,看看,將軍對方太醫多客氣?旁人哪里有這樣的待遇?將軍對大少奶奶真好。”
林婉棠假意嗔怪珍珠:“好了,穩重些,真是沒見過世面。”
珍珠不理林婉棠,自顧自去一旁偷樂了。
這一日,林婉棠決定去萱草院看看楊氏。
楊氏如今被看管在萱草院的西跨院,薛承宗不讓丫鬟婆子們伺候楊氏,只安排了人給楊氏送一日三餐。
林婉棠來到西跨院,命負責看管的婆子打開了鎖,她邁步進去,聞見屋子里頭一股餿臭味兒,不由得捂著鼻子,吩咐:“先打開窗子。”
珍珠過去打開窗戶,看守婆子進來將恭桶提了出去,屋子里終于能夠呼吸了。
楊氏早沒有了平日的精致,而是蓬頭垢面,表情呆滯。
楊氏幽怨地瞥了林婉棠一眼:“你來看笑話嗎?”
林婉棠笑道:“我怎么會看您的笑話呢?我是想著,您在這里,恐怕不知道外頭發生的事情,所以特意來跟你說說話。”
楊氏苦笑一聲,問:“景和怎樣了?”
林婉棠淺笑道:“二弟每日都去詹事府當差。只是,因為他名聲不太好,同僚們喜歡用言語擠兌他。太子一開始還有心提拔他,誰料交給他的幾樁差事都被他辦砸了,如今太子也不敢重用他了。”
楊氏憤憤地罵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竟敢嘲笑景和!他是侯爺的嫡子……”
楊氏想說幾句狠話,想起自己的處境,實在說不出來。
楊氏很失落,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