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忘不了。”飛花亂舞,白辰看得眼酸,“便是過了千年萬年我也忘不了你。”
“嗯,我知道。”玄鈺的語氣溫柔,“因此,我留在了這里,此番心境會在你得知所有真相的那天找到你。白辰大人……看看我吧,我不想讓你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我還有話需要當面對你說。”
小狐貍紅著眼眶,遲滯地轉身,他低著頭,緊繃的身體一下子埋入玄鈺的懷抱中。
“你什么都想到了,你為我想了所有的退路……那你怎么辦呢?玄鈺……沒有你我該怎么辦,我還沒有好好地認識你,我們明明約好了的,在凡間……”
明明約好了此后春秋,你我共度。
“笨狐貍,不要再哭了。”
玄鈺捧起小狐貍的臉,細膩地替他拭去眼角的淚,一句簡單的話,幾次開口仍哽咽在喉。
“我舍不得你難過,不要哭了好不好?”
“你不舍得我難過,那為什么……每次都是你在惹我傷心?”白辰微微睜大眼睛,淚光閃閃,好不委屈。
忽然,一個吻落在眼睫上,輕柔如羽,氣息微涼。
“我常說你是笨狐貍,其實我也很蠢笨。”那聲音依然低啞,“對不起,我不想惹你傷心的,可我……我真的找不到其他辦法。我能想到的,就是躲起來,不和你有交集……這樣我不在了,你還能和往常一樣。”
“傻瓜。”白辰慘然一笑,他踮起腳將唇齒一并送了上去,“我啊,一見到你就喜歡地要命,怎么都忘不了。”
呼吸熾熱,水痕交纏,在唇齒之間游弋著。
在心做出選擇前,我的身體早早地偏向你。即使你躲藏千萬次,我都能在僅有的驚鴻一面中,無數次沉淪。
靠在花樹下,躺在玄鈺的懷中,看云蘭紛紛而落,白辰忍不住伸手去拾。
“白辰,該走了。以后,你不再是容器,你會成為一位耀眼的新神,會為云外天帶來新的希望。”
“若我不愿呢?”
玄鈺莞爾:“白辰大人心地善良,一定不忍心看到云外天亂成一鍋粥。”
“有九華在,亂也亂不到哪去。”白辰沒底氣地哼哼。
“我的小狐貍心性堅韌,一直都很勇敢,從不逃避。我知道……消沉是一時的,他一定會重整旗鼓,去做應做之事,行應行之道。”
星辰拂曉,白晝啟明。
不可更改的命數已悄然改變。或許你的存在……會為世界帶來新的法則。
花樹搖搖欲墜,身后一片冰涼。幻境的邊緣漸漸溶解,看來玄鈺的話已經說完了。
“玄鈺,讓我再看看你,以后都……看不到了。”白辰認真用手描摹著最后虛幻的影子。
落花狂舞,席卷著玄鈺的身體,漸漸地,他的身形像是要消融在花海里。
他將一朵完整的云蘭別在小狐貍的耳后,晶瑩剔透,開得放肆。
“你想要花開,花就會開。白辰,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想起我,我就會在。”
風停了。
最后一片花瓣落在了白辰的唇上,百般眷戀,千般不舍,帶著長久的思念,最終還是消散了。
腳下的土地堅實發硬,眼前的血紅色變做黃土。極淵消失了,這片土地再也不會有兇惡之物聚集。
指尖觸著被云蘭親吻的唇中,有點甜,這讓白辰有些發懵。
說起來……云蘭是無烈神君以玉石雕刻而出的神樹,這樣本性剛冷的樹,怎會落下微甜的花兒呢?
與此同時,武光殿外的云蘭樹海,云蘭花一夜枯敗,轟轟烈烈,盡數落下,竟是一片都沒留。
柔軟的花海盛景化作黑壓壓的禿樹。
九華在乾元殿的臺階上坐了一夜,如今他終于確信。
云外天的上冠戰神,已葬身極淵。
“感情用事,真不知道是隨了誰的性子。”九華轉頭看向左邊,轉而又拍拍右邊,好像兩邊真的坐了人一樣。
“這樣也好,起碼……都順從了自己的心意。”
朝陽再次升起。
九華轉身回殿,一步步地走上臺階,背影在光下跳躍。
依稀記得,許多年前,云外天初建,三人坐在臺階下指著未明的天空胡說八道。
“太陽怎么還不出來?不會吧……不會是我把殿門的朝向搞反了吧……”
無烈揉揉衡安的腦袋:“我覺得有這個可能。”
“啊?那你們等著,我這就把這殿拆了重建。”
九華扶額:“……衡安,有沒有可能,只是沒到時候。”
“是這樣嗎?我方向感不太好。”衡安跑回無烈身邊坐著,認真地眨著眼睛求解。
無烈忍俊不禁道:“大概是吧。”
九華:“什么叫大概!”
衡安:“別說話了,快看,太陽升起來了!”
是啊,太陽升起來了。
你們去哪里了呢?
步履沉重,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