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這樣,我們也不清楚。大家可以和我們一起進屋看看。”
由唐玄鳴領頭,一群人進了董婆婆房間。
光看房間的布置,董婆婆應該是吞炭自殺。房間中央擺著兩個大臉盆,盆中是熄滅的木炭,我聞到的焦煳味就是從盆中散發出來的。窗戶的縫隙都被用膠帶封了起來,門也一樣,門的四條邊都貼上了膠帶。
唐玄鳴示意我們先開窗通風,然后查查房內有沒有藏人。
滿是一氧化碳的密室是生命禁區,但兇手也可以通過戴面罩和吸氧氣的方式藏在室內,等房門被打開后再出去。所以必須仔細檢查一遍。
“房內沒有其他人。”蒙和平道,“事情發生的時候,這里應該只有董婆婆一個人,而且門窗都上了鎖,鑰匙就在床頭柜上。”
“書桌上還有半杯水和一瓶安眠藥,里面的藥片都沒了,應該是董婆婆吃的。”莊曉蝶說道,“而且還有一個信封,是遺書。”她提高了音量。
我們也都圍了過去,信封上寫著“遺書,董淑貞留”。
蒙和平火急火燎地拿過信封。“讓我打開看看,這里面寫了什么。”
蒙和平沒來得及看幾眼遺書,鄭宏穎就來了。
他得到消息,知道董婆婆出事,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他手下的人說道:“把手里的東西放下,人都退出去,別破壞了現場。”
我們都被趕了出去,房間外拉起了警戒線。而他們只是把我們請過去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明明是我們發現了董婆婆被害,結果卻被邊緣化了,后續的調查與我們無關。第二天,我們接到通知,確認董婆婆是自殺,這件事就結束了。
許大禹死了,我們剛想調查董婆婆,董婆婆又死了。我們覺得這兩件事一定存在關聯。
于是,我們聚到唐玄鳴的房間內開會。
“為什么董婆婆的血是櫻桃紅色的?”蒙和平問道,“是不是有人下毒了,現場的布置只是偽裝?”
唐玄鳴一推眼鏡,搖了搖頭說道:“告訴你們多少次了,平時要多看書。”
“現在找本書也不容易。”我說道,“你還是直接說吧。”
“血液呈櫻桃紅色,恰恰說明董婆婆的死因就是一氧化碳中毒。一氧化碳與血紅蛋白的結合能力要比氧氣強得多,所以能形成碳氧血紅蛋白,使血液呈櫻桃紅色。”
“封住縫隙,吃安眠藥,燒炭盆,這確實是自殺的標準操作。”莊曉蝶說道。
“就是不知道董婆婆的遺書寫了什么?”我問蒙和平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就一眼,我能看到什么東西,就幾個詞。”蒙和平撓了撓頭,“我、我也不知道寫的究竟是什么鬼東西。”
“那你還搶,早知道就我先讀了。”我有些氣惱。
“別急別急,”唐玄明說道,“我搞來了復印件。”
酒店前臺有打印機,具備復印功能。唐玄鳴靠關系借到了原件,然后復印了一份。
“就是這個。”蒙和平說道,“我草草掃過遺書,在我印象里,遺書就是這副德行。”
我們湊過去一起看遺書,莊曉蝶就在我邊上,近到我一抬眼就能看到她臉上的細絨毛。
自鬧別扭以來,我們還是第一次這么親近。
我這一失神,他們都快讀完遺書了,我趕緊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
遺書上是一堆胡言亂語。
董婆婆的字又小又別扭,全都向右傾斜,有些神經質,但還算規整,連筆字不多,沒有什么錯別字,基本能看懂。
我叫董淑貞,七十三歲,到了這個歲數,名字就沒有什么意義了,家里的小輩都得喊我奶奶、外婆,別人也都喊我阿婆,從我老伴死了以后,再沒人喊我的名字。
我以為我會再活個七八年,然后在親人的哭喊中離世。最后我的名字會被刻在墓碑上。
他們祭拜我的時候,會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人到最后除了一把骨灰,也就只剩下這個符號了。但這一切都被喪尸給打破了,我自問我們家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雖沒有吃齋念佛,但社區每次搞什么募捐義賣,我們家也都參加了。大家都出300,我們家也沒出過299,但家里的人還是被病毒奪走了生命。先是我女兒家,小孩子抵抗力弱,我一個外孫和外孫女病了兩天就沒了,因為是疫病死的,直接就被防疫所的人帶走了,拿回來時已經是骨灰了。
我們甚至沒見到小孩子的最后一面,然后是我的孫子孫女,有了我外孫的遭遇,我兒子兒媳沒有把孩子送醫院。
那時,我住在女兒家,照顧她,沒注意到兒子家里的情況。
大概是孩子的死對他們造成的打擊太大,他們不肯相信孩子就這樣死了,就把孩子的尸體留在了家里。
他們還聽信了一個謠言,說得病死的一部分人只是假死,他們還會醒過來。政府把所有尸體都收走,就是為了收集這些假死者,把他們的血抽出來做血清,給達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