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問題是沒有答案的,而有些問題,是連她自己也想不清楚的。
她慢慢回到客廳,心緒未定,人也跟著不知說什么。只能像為分散注意似的,抽出薯條,銜在唇中一口一口咬下去。
也許人在搖擺不定時,上天會為了給你提示而自動給出消息。無論這個消息是好是壞。他都不管不顧地拋給你。
傅云嬌就是在抿到第三根薯條時,接到了那個電話。
小也起先只是好奇媽媽怎么會握著手機站在窗邊那么久,久到他畫完一張蔣勛叔叔的畫像,再抬起頭,媽媽仍然站在窗前。
他好奇地走了過去,輕輕扯住媽媽的衣角,問,“媽媽,你怎么啦?”
媽媽沒說話,在聽到他的呼喊后很緩慢地轉過臉來。
見到媽媽眼睛的一霎,小也驚訝地瞪大了眼,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媽媽流眼淚。
滿臉的眼淚,像止也止不住一樣,從她的眼眶流出,一只流到下巴,流到嘴唇,流到手心。
媽媽怎么會有這么多眼淚呢,小也一下慌了神,自己也帶了哭腔道,“媽媽,你到底怎么啦你不要嚇我。”
傅云嬌搖搖頭,死死咬唇,吐不出來任何一句話。
她知道不應該在孩子面前哭的,可是那個消息幾乎帶走她的全部力氣。她再也支撐不住,垮下雙膝,跪倒在地上,緊緊地抱住小也
回去,要帶他回去
這是傅云嬌淚水決堤前想的最后一個念頭。
上午十點,蔣勛在約定的地方與姚迦碰面。
姚迦頂了一頭紫發,配件 y2k 風格的牛仔束腰襯衫和一條軍綠色超短裙,蹬著皮靴一步步上前。
見到他第一眼,姚迦摘了墨鏡,打量一圈穿正裝的蔣勛,吹了個口哨。
“不錯,今天蠻人模狗樣的嘛。”
蔣勛斜過眼角,瞥了她道,“你夸人都這么脫俗?”
“人模狗樣在我這,算是最好的形容詞了。”姚迦笑道,“東西帶來沒?”
“帶了。”蔣勛揚手,從手心掉落一小塊u 盤,“該做的商業計劃書,宣講方案都在里頭。”
“行,有備而來啊。”姚迦夸了句,伸出手欲挽上他胳膊,蔣勛下意識避開,眼眉輕挑,“干嘛。”
“你別那么保守行不行。”姚迦見他一副避嫌的模樣,嗔道,“怎么說我也是你名義上對外非娶不可的老婆,還是你實際上的金主爸爸。我借你那么多錢,你不得貼著我點?”
蔣勛拂開她的手,“抱歉,賣藝不賣身。”
“德行吧你。”姚迦翻了個白眼,一甩包,扭著雙胯朝前走了。
蔣勛自動跟在后頭。
這兩日又要忙著想對付蔣振庭的事,又要思考如何說動姚迦的投資人。蔣勛連熬幾個大夜才將計劃書修改完成,他眼下微微泛青。可心里卻對接下來的事隱隱期待。
如果能談成這筆合作,對他們來說,不僅是資源打通的事,更是能將品牌跨越幾個高度。做成輕奢訂制性穿戴甲。
蔣勛在陪姚迦買咖啡的空閑時間,拿出手稿將演說詞過了一遍。姚迦難得看他又對什么事這么上心的時候,不禁來了興趣,湊近問,“蔣勛,你是不是有點緊張?”
“有一點。”蔣勛沒抬眼,繼續翻著手稿回答。
“為了她還是為了我?”姚迦故意發問。
“你覺得呢。”蔣勛耷著眼皮默念臺詞,像是根本沒把她這問題放心上。
姚迦皮靴輕輕點地,繞了繞長發,笑說,“真是老天開眼,有天叫你蔣勛也栽倒在石榴裙下。我還以為你這種人完全對感情不上心呢。”
蔣勛收好手稿,眸子轉向她,“我是哪種人?”
“對女人沒興趣的人。”
“那你錯了。”蔣勛又從西服口袋摸出一副金框眼鏡,帶上,食指頂了頂鼻梁上的鏡托,面無表情地說,“我只是對你沒興趣。”
淡漠的表情加上他那副眼鏡相稱,姚迦此刻倒是真覺得他有點斯文敗類那味。她嘖嘖兩聲,報臂端詳著他一會,玩笑地說,“你昨晚是不是賣慘沒成功?”
蔣勛微微詫異,不打自招,“你怎么知道?”
“因為你滿臉寫著”傅云嬌煞有介事地揮手在他臉上繞了圈,悠悠總結了四個字。
“求歡失敗”
“嘶”
姚迦看蔣勛聽到這話的瞬間咬得腮幫鼓起,笑得花枝亂顫,扶著腰說,“哎呦,不行,真是樂死我了。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吃癟也真是一件大喜事。我下次見了傅云嬌,得問問她是在怎么能輕松把你拿捏的。”
“你不許見她。”蔣勛咬牙說。
姚迦抹了兩下眼角笑出的淚,看眼線沒暈開,眨眨睫毛說,“為什么?你不是想通過我讓她吃醋的么。”
“那是原計劃,現在計劃有變。”
昨夜之前,蔣勛確實有想將結婚的事松開口風讓傅云嬌知道的打算,他想讓她著急,也想讓她嘗嘗自己吃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