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媽媽的話。”
他們正聊著,車站有列車到達通知響起,聶桉對傅云嬌匆匆囑咐道,照顧好身體,別凍著了。
傅云嬌說,“放心,這里很暖和,你在外跑,更要注意帶好口罩。”
“好,過年見,嬌嬌。”
“嗯,過年見。”傅云嬌淺笑回道。
掛斷電話,傅云嬌和小也往回走邊問,“你剛剛找媽媽是想說什么呀。”
“哦!” 小也這時才想起該說的事,一拍小腦袋道,“蔣叔叔說他餓啦,餓得很不高興。”
“不高興?”
“是呢。”
傅云嬌望向餐廳,桌前桌后都沒有蔣勛身影。
她繞去廚房環視一圈,也不見人,再回到桌邊,地上扔了張被捏的皺巴巴的紙團。
傅云嬌撿起,翻開,紙團上畫了個只剩下半截的,炸毛兔子
那形態,那線條,和某人簡直如出一轍。
蔣勛回屋,把剪下來的那只兔子腦袋,負氣丟在床頭柜上。
他食指戳著兔子頭,越看越不順眼,索性拉開抽屜,把畫丟了進去。
關了抽屜門,蔣勛靜坐了會,又從枕頭下摸出手機,打開通訊錄。
真是過分,當他面就開始想出去以后怎么樣怎么樣。
他傅云嬌有朋友,難道他就沒有么。
蔣勛不悅地上下劃翻界面,查找能互道平安的人。
可是找了一通,862 個聯系人里,蔣勛不知能打給誰。
過去的朋友留在了過去,他們的生活五光十色,轟隆隆朝光明大道駛去。而他,他卻像只被撞報廢的綠皮火車,永遠地停在了鐵軌上。
起初,他們也想帶著蔣勛往前走。
可蔣勛不愿見到他們,尤其是不愿見到他們眼里的萬般復雜的情緒。
有憐憫,有同情,有慶幸這禍事沒發生在自己頭上,還有一種-看吧,誰叫他行事張揚,這回栽了大跟頭的嘲諷。
在最開始的時候,蔣勛恨很多人。恨自己,恨那個卡車司機,恨勝負欲,也恨那個倒霉的下雨天。
盤山公路,時速飚上 130 碼的摩托車,撞擊的剎那火花四濺,沒死已經是他命大。
后來恨著恨著,他也累了。
再恨又能怎么樣呢,蔣勛按滅屏幕,自嘲地笑了聲,把手機砸上床被。
無所謂,反正這樣也過了三年,誰走誰留都無所謂。
之后兩天,蔣勛偶有露面,更多時間是待在樓上。
氣溫急速下降回寒,夜來得越來越早。
傅云嬌例假不紊,本以為能捱到隔離結束,沒想月期提前到來。
痛經是老毛病了,以往家里有備著的紅糖和中藥。
熱了喝一碗,總能緩解緩解。
可這次也許是操勞辛苦,體質變虛,痛癥就更加明顯了。
這天晚上,傅云嬌早早洗漱后躺上床休息。
然而臨至深夜,白如蠶繭的雨雹傾瀉下來,打在屋外窗沿像爆竹噼啪。
傅云嬌爬起身,披上外衣,一層層樓巡上去,將窗戶關嚴實。
風刮得急,驚雷驟起。
傅云嬌費力關完窗,雨打濕半邊,蘇妙來了電話。
工資遲遲未到賬,蘇妙心里總墜著個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