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碎再醒來時,身旁還是一樣的沒有了人影。
他臨走前吩咐了宮女,給她煮了暖湯,還把殿內的火爐燒得更旺一些。
封瑜在今日的早朝上,站出來替封儀說話。
“阿儀在宮中多年安分守己,從未有過任何異常之舉,諸位大臣如此揪著一個女子不放,也不怕說出去了叫人笑話?”
二皇子在京中威信極高,沒有人敢直接回懟他。
“若是諸位再如此揪著不放,可莫怪我不給好臉色。”
宴碎去承乾宮想要向封瑜表達謝意時,望見他正與賀夢怡站在殿外交談。
賀夢怡比他矮出一個頭,低著頭說話,封瑜要微微俯身湊近才能聽清。
另一頭走出一個人,竟然是賀夢溪,她走向正在交談的二人,“我看妹妹和二皇子才是有情人呢。”
今日的早朝上,帝王趁著封瑜站出來說話之際,隱晦向其表達,要為其許親。
而對象,是近日來與太子走得近的丞相家大小姐,賀夢溪。
帝王當真是怕極丞相倒戈太子。
書中也有這樣的劇情,但賀家大小姐尚心念太子,即便其已經被廢,且身中劇毒身體虛弱,她也忤逆父親,跑去東宮,向封銘表示,只要他點個頭,依照父親對她的寵愛程度,一定會讓她嫁與他,到時候,整個丞相府都是他的后盾,沒有人再敢陷害他。
但那驕傲至極的大反派,肆意張揚,膽大妄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未來托付給別人,又怎么可能靠一個女人來站穩腳跟,因此,封銘冷著臉拒絕了賀夢怡,并因為她三番五次地糾纏,將其趕了出去。
多次熱臉貼冷屁股,還被如此顏面掃地,賀夢溪對封銘成功由愛生恨,發誓會讓他后悔一輩子。
封銘到死也沒有后悔當初不與賀夢溪交好,因為他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里,從來沒有對于此人上過心。
賀家姐妹二人一起離開了皇宮,封瑜轉身之際望見了宴碎。
他走上前來,問她:“阿儀何時來的?”
宴碎跟著他一起走進去,一直到坐下,都沒有說話。
封瑜給她倒了杯熱茶,宴碎接過去,對方看到她空蕩蕩的手腕。
他往自己杯中也倒茶,主動開口道:“我送給阿儀的禮物,阿儀是不是不喜歡?”
送給她的手串,說是要保她平安幸福的,但她只戴了一會兒,就被封銘收走了。
宴碎反應了一會兒,摸摸自己的手腕,“太珍貴了,怕摔了,所以沒戴。”
對于她找的借口,封瑜并沒有揭穿,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而是直截了當:“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在這個世界,除了封銘,宴碎似乎只能借助原主和封瑜的關系,能夠向對方袒露一些心聲。
“二皇兄,我……我好像真的成了他的負擔。”
即便二皇子肯站出來替她說話,但事實就是事實,封儀是封銘的妹妹,即便是假的,她也只能是妹妹,她的身份非但什么也幫不了他,反而是他的負累,是東宮和先皇后的話柄。
昨日封瑜便說,她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那時她竟然下意識要去逃避這個問題。
可是今日的早朝,讓宴碎知道,長公主昨日的那番話,一語中的。
她發現自己,是封銘進退兩難的境地。
封瑜嘆了口氣:“我已經被皇兄歸成了敵人一類。”
宴碎忙道:“二皇兄,那不是哥哥的本意。”
“我知道,阿儀。”
封瑜寬慰她:“如今的局勢,他只能這么做。”
早朝上帝王的沉默,以及打算給封瑜的指婚,就是最好的證明。
宴碎在承乾宮待了一整日,反正回到東宮,也沒有人陪她。
直到夜色漸沉,封瑜撐著傘,要將宴碎送回東宮。
踏出承乾宮,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男人。
封瑜于是便停住腳步,對她道:“去吧。”
宴碎飛快地瞥了一眼獨自撐傘站在雪地里的人,低頭正要走出封瑜傘下。
“阿儀。”
身后的人突然喚她,宴碎回過頭,見后者眼神認真,完全忽視不遠處冷寒看著二人的目光。
“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
宴碎咬了咬唇,點點頭,同他道別:“該日見,二皇兄。”
一直到回到東宮,宴碎都沒有同身邊的人說一句話。
他竟然也沒有開口。
而她始終埋著頭,自己走自己的,完全不管他。
直到回到寢宮,宴碎踏進去,正要闔上門,外面的人輕聲喚她。
“碎碎。”
宴碎手抖了一下,也不抬頭看他,兩只手把著門,不吭聲。
他踏進來,伸手捧起她的臉,“為什么生氣?”
宴碎往后退,離開他的手,張嘴,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你把我的手串還給我。”
“不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