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秋闈案,封銘變得比以前更加忙碌了。
常常早出晚歸,晚上宴碎通常要等許久,桌上的飯菜要熱好幾回,他才從外面回來。
宴碎很擔(dān)心他,常常問他進展如何,都會被這人叁兩句話糊弄過去,告訴她不用擔(dān)心,他會解決。
她每天都要給他換一次藥,因為他的鬧騰,傷口結(jié)痂的速度都慢了許多。
而且宴碎真心覺得,封銘這個太子爺真的是閑不住一點。
因為今年寒衣祈福沒能順利完成,所以官家舉行了廟會,供民間燒香祭祀,游玩貿(mào)易。
封銘傷剛好轉(zhuǎn)一些,特地抽了空,要帶宴碎去逛廟會。
宴碎覺得他更需要休息,但這人神色認(rèn)真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不需要休息,我只需要陪碎碎。”
可天都還沒亮,甚至只是深夜,宴碎就被他從榻上撈起來,塞進厚厚的冬衣里。
宴碎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有氣無力地任由他給自己穿衣梳洗。
生氣,但又撒不出來,嬌聲嬌氣地埋怨:“干嘛呀?不睡覺嗎?”
有點脾氣,但不多。
她一撒嬌,封銘就想親她,于是在她唇上淺吻一口,將她橫抱起來,坐上了馬車。
她也懶得問他要帶她去哪了,被他抱著坐在懷里,靠著他的胸膛又睡了過去。
馬車停下來后,正好趕上天色將明。
封銘又低頭吻她,直到把她吻醒,明亮卻蒙著霧的眼睛看著他,帶著些迷茫。
他掀開車幃,外面的微光照進來。
馬車竟然停在了山頭上,雪山下是一片云海,如薄紗般蔚為壯觀地鋪展在群山之間。
封銘給她攏好披風(fēng),抱著她坐在馬車前室上。
天邊一縷陽光透過云層灑向地面,如同一把金色的刷子輕輕擦過大地。天空中濃郁的云層仿佛是棉花糖一般柔軟,緩緩地飄動著。
遠處的地平線上,一輪紅日慢慢升起,橘紅色的光輝在云海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影子,金光灑在雪峰之間,絢爛地點亮這個世界。
在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寂靜之中,雪山靜靜地凝視著遠方,云海輕輕地?fù)u曳飄逸,日出的霞光鋪灑在天空中,投在相互偎依的兩人身上。
冬天的日出清冷中帶著一些暖意,但也足夠溫暖人心。
現(xiàn)代人在看到美好的事物時,總會忍不住留下一道心愿。
宴碎從封銘懷里坐起來,閉上眼雙手合十,虔誠祈愿。
這一次的愿望,屬于她,但關(guān)于封銘。
希望封銘,歲歲平安。
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身旁的人正微微側(cè)眸看著自己。
她問:“你不求愿嗎?”
他收回視線,緩緩閉上眼,許久,再睜開。
宴碎有些好奇:“你求的什么愿?”
他重新將她抱進懷里,“不都說,愿望出口就不靈了嗎?”
確實,于是她便道:“那等靈驗的時候,你再告訴我。”
她挺想知道,封銘這樣的人,會向上蒼許一個什么樣的愿望。
看完日出回到馬車,宴碎已經(jīng)睡意全無,趴在窗前,欣賞下山的風(fēng)景。
下山后,封銘牽著她去了廟會,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什么都有,高臺上曲藝表演武術(shù)雜耍的,路邊射擊套圈的,攤位上販賣小吃小玩意兒的,還有排著長隊祭神祈福的。
她確實沒見過這樣的場景。
封銘帶著她幾乎把每一個角落走遍,把她感興趣的和可能感興趣的活動都體驗一遍,把所有好吃的都嘗遍。
一直到夜幕降臨,廟會上的人才散去大半。
宴碎玩也玩夠了,吃也吃撐了,封銘一手拎著一堆她買的各種小玩意兒,另一只手牽著她。
她真的累了,尋到個機會就要坐下。
最后,歪歪扭扭地倒進了封銘懷里。
封銘把她抱起來時,小姑娘嘴里還嘀嘀咕咕的,說什么非要帶她出來玩,都要把她累死了。
不管自己剛剛玩得多開心。
他沒有帶她回宮,而是就近進了一家客棧。
一沾床,宴碎就徹底沉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聽見屋外有交談聲,她昏昏沉沉的,好像聽見了陸懷羽的聲音。
封銘不跟她提,那她只能偷聽了。
于是她驅(qū)散腦中的瞌睡蟲,輕手輕腳走到門邊,聽見陸懷羽對封銘說:“太子,此事太過蹊蹺,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栽贓于陸家,即便我才德比不上那書生,但我也絕不會做出篡改名次之事,我爹更不會。”
封銘淡聲回他:“這是針對我,所以才牽連了你們。”
“是因為二皇子回京了嗎?”
陸懷羽道:“那太子打算如何做?陸家一定是效忠太子殿下的。”
外面寂靜了片刻,才聽到封銘的聲音:“我會保陸家無恙,陸公子放心。”
陸懷羽同封銘道別后,宴碎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