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許是聽出了太子的些微不悅,便沒再繼續感謝下去。
她想了想,選擇順從本心:“那我可不可以再給阿爹去信,叫阿爹派三兄過來?三兄的醫術可厲害了,若有三兄在,茵姐姐就更不會出事了。”
“只是不知道,我這個時候才給阿爹去信,三兄還趕不趕得上……”
周璟承說:“來得及,時三快馬加鞭,雖會比我們慢一些,但最多兩月,也能趕到北地的。”
時間可能有些緊,但總比束手旁觀好些。
時歸受到鼓勵,重新打起精神來:“那我現在就給阿爹去信,請三兄過來。”
因為得知周蘭茵懷孕一事,時歸對車隊行進的速度變得不滿起來。
只是因為后面的路途不太平,若是長時間趕路,只怕遇見山匪時會有差錯,哪怕加快了趕路,速度的提高也有限。
正如周璟承等人提前預料到的,自出關后,這一路的山匪層出不窮,每隔兩三日就會冒出來一批。
又或者早上剛收拾了一波,傍晚又出來了。
周璟承下了死令,除匪首外,其余人等一個不留。
他們走了一路,也就沿途殺了一路。
這么清理下來,不說所有山匪都被清繳,至少是去了八成,等日后再有來往北地的商隊,倒少了許多山匪的威脅。
隨著前方蒼綠的原野露出邊際,北地近在眼前。
萬俟、宇文、獨孤三個部落全都派了人來迎接,前兩族是族中的王子,獨孤部落則是攝政王親至。
按照三族的說法,他們已在北地設置好了營帳,營帳附近沒有閑雜,是專門給大周的貴客準備的。
可周璟承卻直接拒絕了他們的提議,轉而道:“自獨孤王后嫁入北地后,已有五年有余,母后掛念獨孤王后,特意囑托孤來到北地后,一定要探望王后一番。”
“既然那雅兒節尚未開始,孤不如直接去獨孤部落吧,諸位以為呢?”
此話一出,三族人表情各異。
萬俟部落和宇文部落的人不高興,那是在意料之中。
可獨孤部落的攝政王,卻有些高興過頭了。
幼王失智,他代理族務的名義更正了些,倘若幼王一直不恢復,他從此掌控部族大權,也是理所應當。
偏偏王后懷了孕,倘若是個王子,過上個年后,王位可就有了正統的繼承人,再加上這個小王子擁有大周血脈,焉知大周皇室會不會一個高興,直接扶持了他做新王呢?
這種情況下,攝政王還能高興得起來?
看著他面上爽朗燦爛的笑,周璟承陷入沉思。
最后,北地眾人同意了太子的要求,但從大周過來的官員實在太多,若全浩浩蕩蕩去了獨孤部落,單是安置也成問題。
于是周璟承就只挑了十來人隨行,剩下的則到提前準備好的營帳那邊,等他看望過獨孤王后后,再帶人返回。
攝政王與族人在太子車駕前引路,另外兩部的人則去安置剩下的大周臣子。
還有護衛的御林軍,看似是留給朝臣的人數更多些,可作為戰斗力最高的司禮監甲兵,則全跟在了太子后面。
時歸端坐在馬車上,始終不曾露面。
攝政王還問過后面的車上是誰,卻被周璟承忽略了過去,只交代莫要顛簸了車上的人,并沒有解釋的打算。
從北地邊緣,到獨孤部落王庭所在,哪怕是駕馬,也要走上一天時間,而大周的車隊過來時已過晌午,夜里只能隨便找了個地方休息,等天亮了再繼續前行。
對于大周太子的到訪,獨孤部落沒有預料,也沒做什么準備,還是看見攝政王回來了,才看見與他并行的人。
攝政王佯怒道:“此乃大周太子,還不速速跪拜!”
族人了然,趕緊依言拜見了去。
他們從族中走過,直奔王帳,其間攝政王還歉意地解釋了一句:“汗王前兩年為叛軍所擾,不慎生了重病,至今難以見人,還請殿下見諒,此非我族輕慢。”
周璟承對幼王不能見人的原因心知肚明,但這份了然,并不適宜表露在獨孤部落的人面前。
故而他冷下了臉,帶著些許質疑:“是嗎?正巧孤的隊伍中帶了些草藥,不如就贈給獨孤王吧。”
攝政王坦然應下:“那就多謝殿下了。”
進到王庭之中,左右嘈雜的交流聲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馬車上的時歸已雙手全是汗漬,心急如焚。
而周璟承也知她的急切,不及與獨孤部落的臣子寒暄,直接提出要與王后見面。
他雖與獨孤王后是姐弟關系,但畢竟有著男女之防,為了免去一些無謂的風言風語,他一指跟在后面的馬車。
“馬車內的,便是獨孤王后幼時玩伴,不如就讓她先去見王后,孤則等晚上宴會再見。”
說著,他示意身邊的侍衛去請馬車上的人下來。
在時歸下了馬車后,卻聽攝政王咦了一聲:“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