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微微搖頭:“說不準。”
“主要還是這信上關鍵的信息都沒說,除了讓人知曉貨物丟了,他們逢兇化吉了,余下的都是廢話,誰知道這到底是否出自鏢頭之手,又或者是否被人威脅著寫下的。”
時序安撫道:“我這就差人去查,這事我既已知曉,余下的便交給我吧。”
至于時歸一開始問到的是否與北地還有聯系,時序并沒有解答,且聽他的意思,明顯是不想讓時歸繼續插手了。
時歸躊躇半刻:“……好。”“那阿爹,你若是有了消息,千萬記著告訴我一聲。”
出門前,她停下腳步又多問了一句:“阿爹,你知道茵姐姐這兩年還好嗎?”
時序看過來。
不知光線的原因還是什么,時歸總覺得阿爹臉上閃過一抹飽含深意的笑。
時序說:“好壞要看是從誰的角度出發,便是你我覺得不好了,焉知大公主是不是覺得好呢?”
“阿歸若是還要給大公主送東西,不妨考慮換一家鏢局。”
“我聽說定西將軍府的大娘子這兩日就要回來了,卓大娘子的鏢隊押鏢時也會從北地經過,多替你押些東西,想來也不是什么難事,阿歸不妨去找卓大娘子問問。”
“是文成的大姐姐嗎?”時歸的注意力被短暫轉移,“好,我記下了。”
等時歸從房間離開后,卻見時序的表情一下子就淡了下去。
他一直等到外面的人來報:“大人,小主子已護送回府了。”
時序緊跟著便吩咐:“去把時五時六叫來。”
“是。”
時五時六今日本不在司禮監,但有大人傳喚,還是趕緊趕了回來。
時序將時歸帶來的那封信給了兩人,繼而問道:“大公主那邊近來可有傳回消息?”
時五答道:“北地只年初來過一次密函,至今已有半年不曾來信了。”
“據年初的密函所說,萬俟部落聯合了周邊兩個小部落,有些蠢蠢欲動,更是派出了四五支騎兵小隊試探,全被獨孤部落的攝政王剿殺在了部落外。”
“還有幾年前被除名趕出草原的赫連部落,十九說在草原上發現了赫連王室的人。”
時序靜靜聽著,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北地的異動也不是一年兩年了。”
聽了這話,時五有些不知接下來的話該如何說,斟酌道:“那大人,可要讓北地的人再探查一番?”
“不用了。”時序一口回絕道,“因這幾十人暴露了司禮監的探子,未免得不償失了些,只管將這事透露給大公主,剩下的如何,全看大公主的意思了。”
“說起來你二人回京也有幾年了吧?”
時五道:“已有四年了。”“四年了啊……”時序言語中似有感慨,可表情卻無一絲一毫地變化。
“上月北疆急報,說是北狄又在集結大軍,今年秋收估摸著又要有一戰。”
“陛下已與近臣商議過,決定給北疆增派糧草軍士,正缺一個能信得過的監軍,正好你二人在北疆扎根多年,對北疆的情況也更了解些,倘若北地亂了起來,北疆離得還近些,也好及時運作起來。”
“這監軍一職,不如就由時五你來吧,你們覺著呢?”
他看似是在商量,可若真的是商量,那也就沒有前面那么多話了。
時六性子直,或聽不出大人言語中的深意,聞言也只知說一句:“奴婢也想去。”
時序輕笑一聲,并未應答,只笑吟吟地看著時五。
六月天,時五頸后后卻浮了一層冷汗。
他當即跪了下去:“但聽大人吩咐。”
“不錯。”時序淡淡說道,“待明日朝后,我便將此事上稟陛下,司禮監的公務你們可以開始交接了,余下的等圣意就是。”
“再有北地一直是你們負責聯絡著,等去了北疆,便還由你二人負責,若遇急況,可先斬后奏、見機行事,必要情況下,以大公主的旨意為先。”
“是。”
……
時序頭一天才說要讓時五去做北疆的監軍,圣旨轉天晚上就下來了。
好在予以北疆的增援還未備齊,連著監軍也只是先定下了人選,至于出發,少說還要一個月時間。
對于監軍又是從司禮監出的,朝臣既意外,也不意外,不管他們心中怎么想,多數對此三緘其口,只少見的幾個初入朝堂的愣頭青,還沒出宮門,就在憤憤不平。
“朝中那么多文武賢臣,如何就比不上一個司禮監的太監,皇上連朝臣的意見也不問,就直接定了北疆的監軍,若說沒有掌印的手筆,誰又能信……”
“聽說那司禮監的掌印,前些年手段更是狠辣,只近幾年收斂了些,別看他素日不聲不響的,可這些年朝上大小事,又有幾件是能越過司禮監去的。”
“像那最能撈油水的抄家,從來都是司禮監的甲兵去做,還有選拔學子的科舉,也連著兩屆都由掌印監考了,如今連軍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