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承回京后,先是來了時府一趟,將周蘭茵委托他帶回的東西交給時歸,然后才隨時序一同入宮。
周蘭茵送回來的是一面福祿錦,錦緞上的每個字,都是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寄托了她所有情愫。
這樣的福祿錦一共有五面,正好分給時歸五人。
她還托周璟承帶了話給時序,只言沒能鄭重謝過掌印當日搭救之恩,若有歸朝之日,定當面致謝。
時歸抱著她那面福祿錦嗚嗚哭,一聲聲叫著“茵姐姐”,好不容易被哄回閨閣,直到睡熟還抱著那面錦。
而此時的宮里,周璟承和時序一同候在御書房外,很快就被召進去。
此去北門關,周璟承除了要送大公主出關外,另有其他任務,即接回和曦公主遺軀。
萬俟部落求娶未成,本是惱羞成怒的。
可那獨孤部落也不只尋常小部,哪怕如今幼王當政,可王庭還有攝政王輔佐,倘獨孤部落真的發狠,集全族之力,也能跟萬俟部落拼個兩敗俱傷。
這廂獨孤部落又成了大周皇室的新寵,自有見風使舵之輩,早早投靠了過去。
在獨孤部落及周邊小族的施壓下,萬俟部落不得不交還和曦公主遺首。
皇帝對和曦公主再是不重視,到底也代表了皇室的臉面,便派了太子去接,回城時直接送去皇陵。
聽太子將這一路的見聞一一道來,皇帝緩緩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搬靠到龍椅上,半晌只道了一句:“蘭茵那丫頭……”
蘭茵那丫頭,十幾年不聲不響,臨走了臨走了,偏給了所有人一個震撼。
聽皇帝提起,底下兩人也是沉默。
他們不約而同想起了大公主離京那日,按照規矩,公主出嫁當日,要跟帝后拜別的。
周蘭茵一絲不茍地走完所有流程,只在最后祈求皇帝揮退了左右,等殿中只余她、皇帝、太子和時序。
周蘭茵長叩首,一字一頓道:“今日兒臣拜別父皇,然終有還朝那日,再將北地玉印獻于父皇。”
出嫁的公主還朝,從來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是公主離世,遺軀歸還故土。
要么便是當地政權顛覆,公主和離得以歸朝。
但顯然,周蘭茵說的,并非這兩種情況。
尤其是她所提及的北地玉印,從來都只為汗王所掌控,其余無論王后還是王子,皆無權染指。
甚至就連她最終選定的王夫,那也是經過時序和皇帝再三考量過的。
獨孤部落新王年幼,而年幼,便代表著好拿捏。
若來日真發生點什么,也算提前為周蘭茵除去一大阻礙。
思緒回轉,周璟承抬起頭,似是承諾:“皇姐離朝只是一時,終有一日,孤將親赴北地,接皇姐回家。”
第61章 二合一
一天天過去,隨著朝堂再被各種大小瑣事填滿,北地來朝及大公主出嫁的事逐漸為人們所遺忘。
從時府出發去往北地的車馬已經啟程,因車馬較多,全由司禮監和府上出人實在難辦。
最終便請了京城最有名的威武鏢局,加上五名司禮監的甲兵,一路走走停停,按著十幾l年前的輿圖,去尋找深處北地腹中的獨孤部落。
聽阿爹說,鏢局押送的貨物太多,又有路途不熟的因素,此去至少三月才能抵達,至于何時能回來,或者傳信來,那更是一個未知數了。
這叫時歸連再次打點好的第一批物品遲遲不敢送出,里面有許多腌制過的瓜果肉類,生怕因路上耽擱的時間太久,叫這些吃食全變質了。
她將這事給學堂的小伙伴們一說,眾人也是沒有任何辦法,許錦歡長嘆一聲:“若北地能跟京城一樣繁華就好了,再不怕大公主缺了衣用。”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時歸一回家就奔向書房,將東西兩間書房里所有有關北地的書冊都找了出來。
便是當年她從下班升入中班的考試前夕,也不見她這般刻苦努力,她如饑似渴地汲取著書中的記載,用了足足半月,終對北地有了一個徹底的了解。
細說起來,北地百姓多以游牧族為主,后來歸順大周后,先后學了大周的耕種、畜牧、制造、搭建等技術,才漸漸有了定居的習慣。
只因北地土地不宜耕種,這么多年來,北地各部的糧食產出也只夠自給自足,畜牧倒發達些,可又因為牲畜在遠走買賣的路上總會出現各種意外,實際也很難給養殖的百姓家中帶來較大的收益。
北地之寒苦,說到底,還是因其地域的局限性。
旁的不說,就說時歸想往那邊送點東西,還要費勁巴拉,不到最后都不知能不能成。
書房里。
時歸苦惱地抱住腦袋,發出陣陣輕聲哀嚎。
在她旁邊辦公的時序不免多看了兩眼,原沒想多管,奈何耳邊的聲音一直不消停,擾得他也寫不下去了。
“阿歸。”時序無奈喚道。
時歸用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