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過吃一頓飯,人們再忙,也耽擱不了多長時間。
傳話的人很快回來,說幾位大人很快就回,只除了時三大人,前不久被暗牢那邊的人請去,好像是北地的公主一直鬧騰著不舒服,也是怕她真出事,無奈請時三大人幫忙看上一眼。
正值初春,天氣還有些微涼。
幾人都不是那等貪圖口腹之欲的,也就時歸能選一選。
碰巧京外的莊子里送來了新采摘的蔬果,還有幾只家養的幼兔,不如將兔子打理好,做一鍋兔肉鍋子吃。
等把鍋子里的兔肉吃完了,再往里涮菜,別有一番風味。
只是說著,時歸嘴里就分泌出了唾液。
見狀,旁人哪里還有不允的。
沒過多久,時一他們就回來了。
趕在開飯前,時三也是匆匆趕到,看時序不在,忍不住跟大家伙吐吐晦氣:“那什么赫連來的公主,可真是招人嫌。”
“獄卒來報時,說赫連公主氣息奄奄,渾身抽搐,嚇得我還當她犯了病,就要在牢里蹶過去了。”
“誰成想到了才發現,人家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婢女身上,除了后肩有些鈍感,根本不見其他問題。”
“合著就是裝病耍人玩呢!”說起這話,時三也是氣笑了。
后來他從獄卒口中得知,赫連公主被抓了兩個時辰,“犯病”的次數超過三回,頭兩回請了獄醫,對方也沒看出問題。
不然他們也不會想到,要勞煩時三親自過來。
時三陰森一笑:“不過沒關系,我臨走前給她扎了針,想必接下來幾個時辰里,她會發現自己的身體越發僵硬,連嘴巴也說不出話來,我倒要看看,她還怎么叫喊折騰人。”
說完,他抬頭,正撞進一雙雙復雜的眸子里。
時歸蹲坐在幾人中間,面上僵了僵,看三兄的目光移來,趕忙道:“兔肉鍋子是不是準備好了?快快,我們先去吃飯!”
隨著幾人在后院的亭子里落座,時序也尋了過來。
臨近傍晚,坐在院里已經有些涼意了。
然等兔肉鍋子一燒起來,升騰的熱氣頓時彌漫了整個亭子,又香又暖和,足以緩解傍晚的寒意。
時歸到底年紀小,總喜歡些刺激新鮮的口感,像冬日里常吃的鍋子,要么就是辣的,要么就是酸的。
她寧愿辣得直喝水,也一定要吃辣鍋,依著她的說法:“就是要辣出一身汗才爽快呢!”
顯然,時序無法理解她的這種爽快。
不光是他,連時一幾個,也習慣了各種清淡口味,連吃餃子蘸醋這種,于他們也是少見的。
以至像今日這般圍爐吃鍋子的時候,廚房都會準備兩口鍋,一只小鍋里煮沸騰騰的紅湯,另一只鍋里只撒了點鹽巴和枸杞,連蔥姜等調味料也無。
雖然時歸不明白這樣還有什么好吃的,但對于常在宮中行走的人來講,蔥姜蒜等味大的調味料,那是完全不能碰的。
畢竟總不能跟貴人一張口,就是滿口的嗆味吧?
哪怕到了時序這個位置,他早沒了諸如此類的困擾,但多年的習慣與他自身喜好之下,他也很難再生出什么改變之意。
最多是在時歸舉著筷子圍著圓桌跑了一圈,踮著腳,就為了讓他嘗一口麻辣口味的兔肉時,他才會欣然答應。
“咳咳咳——”時序強迫自己咽下這口肉,只覺一股濃郁的辛辣氣直沖天靈蓋,終抑制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旁邊遞來溫水,他抓起茶盞一飲而盡。
隨后又連吃了兩顆酸梅子,才算把那股辣味掩去。
等他緩和得差不多了,扭頭一看,果然就見小女兒滿目擔憂,見他看來,又是懊惱道:“我就是想讓阿爹嘗一嘗……”
這回煮辣鍋的辣椒是關外商人帶來的,比尋常辣椒都要香,而兔肉也被處理得恰到好處,沒有一點腥膻,丟進鍋里煮上片刻,肉質又脆又嫩,實在美味。
若非二者趕到了一起,時歸也不會非讓阿爹嘗嘗。
她還特意把兔肉在清水里涮了涮,只留了薄薄一層紅色,怕的就是阿爹受不住。
哪成想……
時歸生自己的悶氣——
以后再也不吃辣鍋子了!
時序一眼就看出她內心所想,抬手拍撫道:“我知道阿歸也是好心,再說家里難得吃次鍋子,大家都盡興才好。”
“好了,別多想了,你看你兄長他們也都眼巴巴的,也給他們每人送一點嘗嘗吧。”
時歸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確定了阿爹確實沒關系了,又吧嗒吧嗒跑回自己的位子,依次給其余人夾了一筷子。
“大兄吃!”
時一:“……好。”
他們吃辣的能力根本不比時序好多少,只是不想接二連三地咳嗽,白叫小妹內疚,便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撕咬著,不過一指長的肉條,愣是吃了好半天。
幾人剛放下筷子,就聽時歸期待問道:“兄長們吃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