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歸抱起來,正準備往衙門外走,哪知才被踢開的項進又滾了回來。
時序頭也沒低,一腳踩在他的腳踝上,清脆的骨裂聲應勢而起。
項進疼得渾身抽搐,時序卻穩穩當當地將腳落回地上。
時歸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除了震撼一些,竟沒生出多余的情緒。
就這樣一路走出司禮監,衙門外并排等了三駕馬車,時序隨便上了一駕,隨口吩咐道:“回府?!?
直到馬車駛出宮門,時序才笑問道:“怕嗎?”
看他待項進如待垃圾,看他隨便踩碎人的腳骨。
時歸對他的問詢心知肚明,緩緩搖了搖頭,坦誠道:“阿爹是在辦差,想來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
“阿爹不是壞人,這么做肯定也是因為那些人的緣故,我沒什么好怕的?!?
時歸不敢說時序是什么好人,可至少在這個時段,他絕對還稱不上壞。
時序眉目舒展,抬手在時歸額間點了點:“不怕就好。”
至于說他狠厲行徑的緣由,他就不打算解釋了。
而時歸轉頭就將剛剛見到的一幕拋到腦后,與其在意一些陌生人,她還是更關心:“那二兄還要受罰嗎?我看到二兄背上有好多傷,阿爹消消氣,就饒了二兄吧。”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給兄長們求情,輕車熟路,知曉首要的還是哄阿爹高興。
眼見時序情緒穩定了,她才再次央求:“阿爹最好了,就饒了二兄吧……”
她若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反讓時序想起白日的一幕來。
只見他一揚眼角,似笑非笑道:“最好了?我怎么記著阿歸白天還說,最想的是大兄二兄,甚至連老爹都忘了。”
時歸一噎:“這這……我說過這話嗎?”
她決定裝傻到底,悶頭撞到時序肩上,咬死道:“阿爹肯定是說錯了,我最想的只有阿爹,大兄二兄他們……唔,我不認識啦!”
“你啊你——”
“那二兄?”
“這次就先繞過他?!睍r序冷哼一聲,“不光他,還有他手底下那些人,這次能免去責罰,可全借了你的面子,來日可要好好謝謝你。”
時歸所求不多,見到目的達成了,更不會去探究不該她知道的東西。
無論是有關項進的那些,還是時二受罰的原因。
她只會妥帖地靠到時序身邊,故作不在意地問上一句:“那阿爹,等明天,你還要帶我來司禮監嗎?”
時序不曾想過她還有這么一問,怔愣后才道:“你若不覺害怕,自然可以。”
“不過便是來了恐與今日也沒什么區別,我并不會時時刻刻待在這里,又或者你走動時,不巧看見血淋淋的犯人被提審的一幕?!?
他雖會盡量規避這種情況的發生,但總有疏漏的時候。
倒不如提前給時歸打個預防針,也省得她無端受驚。
而時歸也是吃到了教訓,老老實實搖頭:“不怕的,阿爹不在也沒關系,以后我不會隨意走動了,若屋里沒人,就等阿爹和兄長們來接我。”
時序反駁說:“如何用得著限制你行動,整個司禮監,隨便你想去哪里。”
“我只是怕有人沖撞了你,若阿歸覺得沒關系,隨便到哪里玩都好?!?
第39章 二合一
時歸在家悶了半月,終于能有正當理由出門,還是到阿爹跟兄長們辦公的衙門,日日見著他們,莫說只是遇見一點小意外,便是這等意外叫她天天看見,她也是愿意的。
正想著,時歸表情一凝:“呸呸呸……”
說錯了說錯了,這些意外還是不要再遇見的好。
不然叫二兄日日挨罰,反成了她的罪過。
時歸在心中反思片刻,因實在高興,很快就將這事拋之腦后。
有了前一日的經驗,這天晚上她早早就睡了,總算趕在朝臣上值前醒過來,簡單收拾一番后,跟著阿爹上了去司禮監的馬車。
朝廷每兩日一小朝會,每七日一大朝會,昨日停朝,今日就該上朝了。
時序是下朝后從宮里回來的,接上時歸才去上值。
昨天傍晚被捉來的項進受了一整夜的刑,正是心房薄弱的時候,時序著急過去審問,恰巧時一幾人都不在衙門里,他就只能先把時歸留在屋內。
“且先叫空青和竹月陪著你,我忙完就馬上回來?!睍r序交代道,“若是渴了餓了,門口有候著的小太監,叫他們給你準備就是。”
“那阿爹先走了?”
時歸聽得耳朵都快起了繭子,忙不迭點頭:“知道了知道了,阿爹快去忙吧!”
時序又在她頭頂揉了一把,這才匆匆離去。
留下時歸對著窗邊的魚池擺弄許久,才將自己的一頭亂毛理順,又是不高興地嘟囔兩聲:“阿爹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以前碰她腦袋,那也只是輕輕拂過。
哪像現在,阿爹總要在她身上留下點痕跡,白白浪費了雪煙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