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定的自理能力,掌印您說呢?”
時序若真要硬闖,整個官學也不見得有能攔下他的人。
可正如侍講所言,他是來送孩子上學的,不是來辦差吵架的,哪怕只是為了叫時歸在蒙學順當些,也沒有必要與眾不同。
他退后半步,頷首道:“金侍講說的是,那就拜托金侍講了?!?
金侍講回禮:“不敢?!?
時歸只來得及說一句“我等阿爹來接我”,轉身就被帶進官學中。
蒙學正式授課的時間在辰時,之前有半刻時辰的溫書時間。
加上時歸過來的本就早一些,正能讓她辦完入學的全部流程。
入學的流程稍有繁瑣,好在有金侍講在旁輔導,時歸只需說出與她有關的一應信息,以及之前的啟蒙程度,金侍講負責記錄。
待記錄完最后一項,離辰時還有一刻鐘左右。
金侍講留下整理檔案,另一位姓陳的侍講接過時歸,先帶她領了啟蒙的兩本冊子,而后引導她到下班,在一片細碎的講話聲中推門而入。
早在往下班走的時候,時歸就因為緊張而兩手發汗。
隨著陳侍講推開門,屋里二十多名學生和數十位侍講一齊看過來,幾十雙眼睛的注視直叫時歸兩腳發沉,停在門口怎么也動彈不得了。
反觀時歸,正盯著跟前的地面,半天不敢抬頭。
直到學堂里響起一聲:“時歸你來了!”
過于熟悉的聲音讓時歸渾身一震,對下班越發抗拒起來。
上次一別,周蘭湘沒能等到時歸的原諒,一直心心念念與她再見面,只等禁足一過,著急忙慌地跑來蒙學。
可待她打聽一圈,才知道原來時歸根本沒入學。
后來她不小心被鸚鵡咬傷了手指,按著皇后的意思,是想讓她留在殿里休息一陣子的,可周蘭湘又怕耽誤了與時歸見面的機會,只休息了一天,就又跑來學堂了。
這叫一眾授課的教習驚奇不已,也不知下班里有什么吸引這位小混世魔王的,能叫一向不愛念書的六公主身殘志堅,日日往學堂來。
終于,時歸來上學了。
周蘭湘蠢蠢欲動,恨不得當場沖到時歸面前,可她旁邊還有盯著她寫字的侍講,但凡她有一點風吹草動,定會惹來侍講呵斥。
而她再怎么不愛念書,也是不敢招惹侍講和教習的。
無他,只因皇帝對她唯一的要求,便是學會尊師重道,若有教習或侍講給她告狀,皇帝再三說過:必從嚴處罰。因此,哪怕周蘭湘腳底都在發癢,她也沒敢真的站起來。
門口的時歸又掙扎了一會兒l,心知今日這一關是怎么也要過去的,暗暗給自己打了氣,這才抬起頭來。
并不意外,屋里有好幾張熟悉的面孔。
四皇子周璟修,五皇女周蘭梔,六皇女周蘭湘,皆在下班。
時歸輕輕咬著下唇,目光在他們身上一掃而過,很快就跟著陳侍講走進屋里,規規矩矩站在陳侍講身邊。
陳侍講拿起桌上的戒尺,重重敲響兩聲:“肅靜。”
待堂內再無雜音,就聽他公事公辦道:“這位是時歸,從今天開始也在下班念書,以后就是諸位的同窗了,還望諸位友愛同窗,共同進步。”
說完,他在屋里環顧一圈,發現只有靠窗的地方有一個空位置。
陳侍講轉過頭來,對時歸說道:“時歸,你就坐到四殿下旁邊的位置吧,以后若有空位,還可再調。”
聽到不在周蘭湘身邊,時歸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昨日剛被教導過對夫子的禮節,乖順道:“是,夫子。”
說完,她抱緊自己的書袋和書冊,一溜小跑著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全程目不斜視,竭力避免與任何人的對視。
這邊她在自己的位子上收拾東西,堂前的陳侍講又敲了敲戒尺,朗聲道:“距離上課還有半刻鐘,請諸位繼續溫書?!?
話落,底下頓時響起一陣書頁摩擦聲。
原在學生身邊站定的侍講們也重新走動起來,他們年紀都在三十歲上下,一身樸素青色書生袍,背著手,面容嚴正。
許是攝于侍講們的威嚴,下班的學生們相繼低下頭,就是對時歸再好奇,也不好明目張膽的打量她,只偷偷瞥上一眼,重新將注意力落回書本上,或大聲朗誦,或提筆練字,規矩極了。
就連周蘭湘也抓起筆,慢吞吞地算起數來。
受到其他人的影響,時歸好學之情油然而生,她快速收拾好桌面,然后拿出剛領來的書冊,直接翻到第一頁去看。
時歸搓了搓臉蛋,挺直腰桿,垂首凝神。
她看著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想著自己到底學過簡體字,簡體字又是繁體的化身,她連蒙帶猜的,總能認個差不離。
然而——
時歸將眼睛瞪得大大的,最開始還挺著身板,慢慢就往桌上伏去,眉頭的褶皺一點點加深,最后幾乎跟書本緊貼在一起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