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聯誼會里的長發眼鏡小哥,對方看了眼孟道生,推了推眼鏡:“你好,學妹。”“學長,下午好。”白露對他禮貌地笑了笑。孟道生和李茂互相點了點頭,白露沖孟道生揮了揮手,和李茂一起往學校里面走。“那個人是你男朋友嗎?總感覺有點眼熟。”李茂突然說,“我感覺自己的背快被他盯穿了,好可怕,他不會殺了我吧,學妹。”他和白露坦言過自己對她沒那種意思,兩個人單純把對方當做朋友相處。“不至于吧,他又不是美杜莎。”“至于的,所以為了我死之前能順利再出一個結果,下次跑數據能來實驗室讓我們沾沾你的好運嗎。”李茂一本正經地,“酒桌游戲連搖叁個六的概率大約是0463,而且六與其他數字不同,往往帶有好運的概念。”666也可能是撒旦,白露腹誹。李茂外表是個常年格子衫的刻板印象理工男,但本人其實挺有趣,經常收集一些能帶來好運的東西,出門隨身佩戴當天的幸運寶石。“雖然和他比起來我的外貌明顯構不成什么威脅,但我覺得你回頭和他解釋下更好。”李茂說,“男人在戀愛里也是需要安全感的。”白露默默挪開目光。安全感,明明她更缺。不過,要是孟道生真做了什么她也沒資格難過吧。她又不是孟道生的女朋友,而且除了宋景行,她也和黎朔和林晝睡過更別提她一直都喜歡紀寒。平時她會出于逃避和自我欺騙的目的盡量不去想這些事,但是現在一件件細想了下,那種混亂感和愧疚感又涌上心頭。所以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明明試著拒絕過的白露突然一股子煩躁勁涌上來,感覺誰都不想理了,只想一個人跑到深山老林躲起來。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惹得李茂問了一句:“你怎么了?”她轉過臉去,看向李茂:“男人好煩。”李茂的腳步都虛浮了,過了老半天才斟酌好:“感情問題我不擅長啊,你有這方面的困擾,要不找女性朋友或者閱歷豐富的年長者問問?要不這個你拿著吧,說不定能帶來好運。”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屎黃色的東西。“謝謝學長的好意,還、還是不用了吧”白露面露難色,沒有膽子接,“這是什么礦石?很特別。”“不是礦石啊,河邊隨便撿的。”李茂笑得開心,“形狀、顏色、質地都很完美,像屎,對吧!”男人果然很煩!無法理解!“你現在知道了多少?”夜里,僅有一人的辦公室里,宋景行合上案宗,問電話那頭的人。“明面上的東西不就那些,我還能查到什么。”孟道生狀似隨意地說,“你知道的最多,找你問不是最快?”宋景行關上燈,往辦公室外走:“這么突然。”“怎么就成‘突然’了?我一直都很關心她好不好。”自相矛盾。嘴上說“一直都很關心”,但卻表現得一副沒怎么花心思在這件事上的樣子。宋景行了解孟道生,能據此推斷出他肯定有事瞞著自己。樓梯間里,回響著宋景行的聲音:“彭家輝的判決書,上面寫得很清楚。”抓捕彭家輝的現場,由于當地民風過于彪悍,可以說是一團混亂。一開始警察進村口的時候就被一群大爺大媽堵住,隨后拎著家伙來的中年人根本不知天高地厚,烏泱泱一群人對上刑警根本不在怕的。要不是當時的老刑警隊長叫相對熟悉地形的宋景行領著幾個人從樹林里繞到村子側邊進,彭家輝估計又能趁機跑了。后來把人帶回羊都審問的時候,彭家輝一開始以為他們找不到證據,試圖狡辯,一直打太極。后來知道孔小蘭的尸體被他們找到時,頓時面如菜色。強烈的白光打在彭家輝臉上,他看起來陰惻惻的:“是怎么找到孔小蘭的尸體的,是那個孩子告訴你們的?”老刑警隊長沒有回答:“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后,彭家輝心灰意冷,都交代了。孔小蘭、白露以外的兩個孩子,還有真正的“烏山”。彭家輝手上有四條人命。當時還輪不到作為新人的宋景行去審彭家輝,負責安撫和照顧白露的是兩位經驗豐富的女警,因此,宋景行在這個案子里的位置相當邊緣。彭家輝不肯招供,和警察打太極,搞得他們都很頭疼。幾天后的會議上,邢局長忽然問那兩個女警白露狀態怎么樣。一位女警說:“看起來挺穩定的,就是戒備心太強,不怎么和我們說話。目前在招待所里住,在嘗試和本來的家人接觸。”“挺穩定的。”局長邢國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試試看,能不能從她那邊問到點什么。”“你干點人事吧!”老刑警隊長拍案而起,“換你是這個十歲的孩子,你能遭得住這么大打擊?這件案子少牽扯到她最好!我們還不至于無能到靠一個孩子查案!”“我就是關心一下那孩子。”邢局安撫到,“她要是能主動說,我們也少些事,是不是?”會后,邢局把宋景行喊道自己辦公室,說:“小宋啊,那個小朋友之前和你接觸過,說不定會信任你,你要不去看看她的情況?”宋景行低垂著眼眸:“我不怎么擅長和小孩子相處。”他并非不明白邢國安什么意思——他無非是希望宋景行從白露那里套出點什么。邢局看中他的潛力,更看中他那身居高位的父母,一直明里暗里給宋景行機會。
但那時候,宋景行想起那個從樹上摔下來的小姑娘看向自己的眼睛。“但我會去看看她的。”宋景行說。第二天,他去招待所看了白露。照顧白露的女警之一看了眼兩手空空就這么來的宋景行,有點無奈:“小宋,你好歹也帶個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