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白露也一直沒有再遇見過他。她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城市真的很大。回到白家第二年的夏天,她轉學去了新的學校。開學前幾天,白建業給了她學校的地址,讓她自己去逛逛校園。白露到的時候問了下保安才知道,這所私立中學的學生不多,所以初中部和高中部建在了一起。兩個學部以主干道為對稱軸,分立這塊地皮的左右兩邊。保安說一口羊都話,白露那時候壓根聽不太懂哪邊是初中部,兩邊的建筑也一模一樣,她轉得暈乎乎的,想著先隨便進一棟教學樓看看門牌就知道了。她被打人了一頓后腦子稍微開了那么一點竅,但總得來說還是不太聰明——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出于“看著很漂亮”的理由,選了個在正常人看來很明顯是禮堂的建筑進去了。里面很大、很空曠,只有她的腳步聲。白露好奇地看了幾眼后突然覺得這空間安靜得讓她有點害怕,說不定座椅下會突然鉆出來一個人什么的。這時候她聽見樓上傳來很舒緩的鋼琴聲,像是那種洋溢著圣潔和光明的教堂里會有的曲子。那一瞬間她福至心靈,產生了某種強烈的直覺。她放緩了腳步,輕手輕腳地走上去,循著樂聲找到鋼琴室,小心翼翼地從窗戶邊探出頭。里面坐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穿著白色短袖校服和黑西褲坐在六月的晨曦里,抬眼看向來人。無法形容他的外貌。她腦子里只剩下“這個人長得真好看”。她搭在窗邊的手指因為劇烈的心跳而輕輕顫抖著。仿佛有一群飛鳥撲騰著翅膀飛進她的胸腔。“有事?”校服的胸口上繡著“紀寒”的少年根本沒有認出她,聲音冷淡,那張仿佛生來就是為了扮演王子的貴氣俊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有什么東西鉆出了心里那塊貧瘠的土壤,白露抓緊窗檐,眼淚奪眶而出。她終于找到了,她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