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音樂室里初次遇見時,她就是那樣的眼神。后來白露得知他們住在一個小區(qū)后,常偷偷等他放學,再遠遠地跟著他一起回家,紀寒對一個幼稚的小跟p蟲壓根沒興趣,白露也知趣地從來沒有和他說過話。除去初遇那次“有事”還有后來的“你能別纏著我了嗎”,紀寒和她正式說上話就是這封信里提到的那個雨天。那時候白露多大來著十二三歲吧。紀寒b她大了快四歲,長她三級,怎么可能對她有那種心思。他只是在餐桌上聽老媽說過她的情況,對她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憐憫。紀寒自知自己是個冷血的人,但是那天看著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渾身sh漉漉的白露,心里那點憐憫讓他還是對她說了句“進來”,把紙巾遞給她后又給她點了一杯熱飲。
沒被ai過的孩子,別人對她有一點好她都sisi記著。白露還是總用那種小心翼翼的眼神看著紀寒,但從來不敢和他說話,假期偶爾在小區(qū)里碰上了,她就對紀寒甜甜地笑一下然后喊著他的名字沖他蹦蹦跳跳地招招手。直到紀寒要去上大學了,白露才終于鼓起勇氣來找他說話,問他能不能給自己一個地址,她想給他寫信。對于唯效率至上的紀寒來說,給她地址就能消除白露纏著自己要地址從而浪費他時間的可能。而且就算白露真的寫信來,紀寒確信自己也壓根不會看,更別提回信了。
這個小蘿卜頭無法堅持多久,紀寒想著。
去平大的第二天,當天軍訓完的紀寒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往食堂走。他下意識往自己背后看了一眼。沒有看到那個兩年間風吹日曬都雷打不動跟著他的小鬼時,紀寒才想起他們不在一個城市了。
那點異樣感在宿管告訴他“紀寒,有你的信”時達到巔峰。紀寒將未拆封的信件扔進垃圾桶的動作遲疑了一下,他鬼使神差地將信件帶回了寢室,并且讀完了。
信件大多數(shù)時候兩周一次,有時一周一封。當紀寒ch0u屜里信件的數(shù)量達到了十四時,他放了寒假回家過年。當偶然碰見的白露問他有沒有收到自己寄去的信時,紀寒看了一眼她,還是將那句“都扔掉了”說了出口。nv孩的臉上的笑容慢慢gui裂,她難過地離開前勉強對他笑了笑,說“好吧,我以為你不會這么做的”。
紀寒沒有解釋。那時候他以為白露不會再給自己寫信了。但回到學校第三周,紀寒在自己因為仍然沒有被宿管喊住而覺得不習慣的時候意識到:自己在期待她的來信。
又過了一個星期,白露還是給他來了信。她有點憤憤不平地說既然紀寒把自己認認真真寫的信全都扔掉了,那自己就給他寫廢話中的廢話來sao擾他。紀寒看著她故意寫得很潦草的字,笑了一聲后把信紙折好塞進了信封,放入ch0u屜。
結果下一次她就把自己要“報復”紀寒的事忘了,和紀寒說班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最近成績如何、看了什么書后有什么感想之類的,段與段之間毫無關聯(lián),紀寒都感覺自己被她當成了人形日記本。她繼續(xù)寄,紀寒就繼續(xù)收,但從來沒給她回過信。
大一結束的暑假,紀寒回了羊都,出門慢跑的時候看到了在小區(qū)附近便利店兼職的白露,正值發(fā)育期的她長大了一點,正笑著和老板娘說著什么。看到她的笑臉后,本來準備進去買包煙的紀寒開門的手頓了一下,繞了點路換了一家便利店。
那個暑假第二次見她就是七夕節(jié)晚上,紀寒他媽要和一堆姐妹嘮家常,把老公和兩個兒子都趕出了家。他爸很沒義氣地扔下倆兒子去和朋友喝酒了,紀言被同學拉去打電動。獨自一人多紀寒百無聊賴地叼著根煙一邊想著事一邊散步消磨時間,意外地看到白露在幫花店老板賣花。當時已經快晚上九點多了,人流量沒飯點那會兒那么大,但玫瑰還剩了很多。幾個流里流氣的青年正纏著害怕的白露,說什么“全買下就讓我做你條仔男友”。紀寒把那幾個混混趕走后把花都買了下來,和白露說“別瞎晃,早點回家”。白露的重點完全錯誤,盯著他手里的花滿臉不情愿,倔強地說:“你要送誰啊?你送nv朋友的話我才不賣給你。你去找別人買吧!”
紀寒嘆了口氣:“送我媽,行嗎。”
白露這才笑了。紀寒一手抱著花轉身走了幾步,看著還在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的白露,沖她偏了偏頭:“傻站那做什么,回去了。”
nv孩子三步并做兩步跟上,喜笑顏開地跟在他身后,見紀寒沒說什么,又慢慢走到了距他半步的身側。
那是兩個人關系的轉折點。
后來白露沒幾天就去讀高二了,九月紀寒才收到她的信,信里提了一嘴她回學校的半個月一直咳嗽,雖然在診所里買了藥但一直沒好。紀寒不知道她是因為學習太忙還是不想花錢去醫(yī)院,問了朋友后給她買了幾種藥寄過去,首次回了她的信。
紙上只有八個字:“按時吃藥,請假看病”。
很紀寒式的回信。
就和別人對紀寒的評價一樣。理x且效率至上的冷血面癱男,能不浪費時間就絕不浪費時間。他打小就這樣,學說話時由于話太少老媽經常抱怨他爹這名字取得太爛,給他弟取名叫紀言,結果也是這么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