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雷摩托車,年輕時還在古巴經(jīng)營過煙草生意這些人的人生并非書扉上名人的一生一般會被人銘記、探究,但和她一樣,處于生命不同階段的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殘缺往前走著,尋找著自己的意義。
離開花城時,俞懷瑾忽然跑過來說要和她一起去香原。白露也沒問為什么,只是幫她一起定好了民宿。她們準備一起在那里呆到春天。
“白白我好想你呀!”見面的俞懷瑾撲上來給了她一個熊抱,“啊——我的行李箱!”
行李箱順著斜坡咕嚕嚕地滑了下去,一個戴口罩高高瘦瘦的男生用腳攔住后看向了俞懷瑾。但俞懷瑾很反常地沒有說什么“腿這么長代表我和他的緣分也很長”借機搭訕一下,只是道了謝,和白露一起上了民宿的車。
白露拿回手機后最先聯(lián)系的就是俞懷瑾,只是那時候俞懷瑾有事在身沒法來找她。現(xiàn)在的俞懷瑾也是一副很少見的心事重重的模樣,讓白露不免有些擔心。住下來安頓后,一起躺在樓頂看星星的兩個人才有機會好好聊聊。
“白白,我以前是不是對待愛情太輕浮了?”
“我覺得比起愛和喜歡,你以前描述的狀態(tài)貌似更像crh。”白露給她又搭上一條毯子,“這是造成了crash的后果嗎?小瑾,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那倒沒有啦!我覺得他比較委屈吧好像是我不堅定,答應他試一試后又想要逃跑。”
白露沒有問是誰:“但以前你在分手的時候可不會考慮對方的情緒。你甩掉他們都是因為吃香菜、吃溏心蛋、寫歌太難聽這種理由。”
“的確。”俞懷瑾不安地動了動腿,“但是白白,我就是很不想把自己的人生分給另外一個人。我現(xiàn)在很自由很開心,一點也不想變成每天擔心男朋友會不會出軌會不會愛上別人的那種人。”
“我怎么覺得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了呢?”白露笑了。
俞懷瑾哀嚎:“啊——”
她們又說了很多,俞懷瑾直接帶名帶姓的把她的感情問題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白露。白露略感震驚,但又覺得這兩人的緣分其實開始得很早。
聽完白露和那幾人愛恨(恨主要發(fā)生在那幾位同性之間)糾葛的俞懷瑾忍不住問:“白白,那你現(xiàn)在決定好和誰在一起了嗎?”
白露輕輕搖了搖頭:“我做不出選擇。”
“因為你都不愛?”
“我不知道。很多人說愛有排他性,你愛上一個,就不會愛上第二個。”白露望著高原上分外明顯的星空,“可是這無法解釋為什么我對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有這么深厚的感情,雖然我確實喜歡紀寒最多就是了。”
“這題我會!開個白家大院,大家都收為小侍,誰不愿意共侍一妻就掃地出門!”
白露被逗笑了:“我可沒有能力養(yǎng)他們幾個,倒反天罡了。”
俞懷瑾打岔:“那你養(yǎng)我吧白白,我就是吃得多了點,但我們兩個可以攜手浪跡天涯去英國看帥哥跳鋼管脫衣舞——呃啊,感覺會被你家那幾位殺掉啊!”
“沒問題,那明天我先請你去吃涮羊肉作為開始吧。”
“好耶!”
俞懷瑾沒有按原本的計劃待到過年,她在某些方面超高的行動力讓她真的買了票去歐洲看肌肉帥哥跳脫衣舞——然后被她的男友抓了回去。不過俞懷瑾很有義氣的沒有透露白露的任何行蹤,縱使以那五個人的能力想找到她易如反掌,但他們很默契地給了她時間和空間。
白露并沒有閑著。香原這邊雖然是著名旅游城市,但教育資源不夠好。她后來去了附近村里的小學支教,很受孩子和其他老師們喜歡。她也學習了一點藏語用以和當?shù)氐睦先私涣鳎瑥乃麄兛谥新牭搅艘恍┤ぢ劊髞矶甲兂闪怂龑懽鞯乃夭摹?
高原云層稀薄,強烈紫外線讓她曬黑了一些,即使經(jīng)常補水,臉上的皮膚還是偶爾會干裂,一團紅經(jīng)常浮現(xiàn)在她顴骨附近。
臨近年關,這一年的最后一天,村民請她去家里用牦牛肉干和酥油茶。木炭在爐子在屋外的爐子里燒著,劈啪作響,幾個孩童正在雪地上打鬧一陣后,又來喊白露來給他們做主,白露只能無奈地笑起來,摸了摸他們的腦袋。
白露吃得飽飽的,在帶著村民塞給她的蟲草離開前偷偷塞了些鈔票在桌布下,然后慢慢走回了民宿。民宿的老板已回家過年,將整間房子交給了唯一留在這的白露打理。
那次試圖尋死后,恢復記憶的白露心里卻再也沒有了任何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念頭。曾經(jīng)被悔恨與自責糾纏的她想用自己的生命償還她自以為犯下的錯誤,是身邊那些愛著她的人百般努力救下了她。她的血、她的眼淚、她的痛苦,都已經(jīng)付出得足夠多。那些污穢的晦澀的均已流盡,她承認自己的不完美,對自我坦然、對他人坦然、對世界坦然。恩仇皆泯,她已經(jīng)不欠任何人什么,也沒有人再虧欠她什么。
她鎖好門,喝了一些藥酒,醉醺醺的感覺令她覺得很輕松,她這幾年從來沒有睡過這么好的一覺。
數(shù)個小時后,躺在沙發(fā)上的她在今年的第一縷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