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澤出嫁時家人便會給他們梳頭,更有“一梳梳到底,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子孫滿堂”的祝愿。現在她作為郎君給自己的妻子梳頭,只希望妻子能健康常在。
“依兒,今日天寒,等下若太冷就莫要在那撐著了,中午我熬些祛寒發熱的湯藥過來,難喝你也權且喝些,夜間你的手腳太過陰寒,該是有點體寒,這樣不好。”葉流觴一邊幫柳無依整理衣衫一邊叮囑,囑咐的事無巨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柳無依的娘。
柳無依心里在憋笑,成親后的葉流觴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對她的親近更加自然,不再像以往那樣只是親熱葉流觴都像如坐針氈。現在作為郎君,葉流觴會自然而然的帶入這個身份,很自然的關心她,照顧她,也不會什么事都擔心麻煩她了。
郎君,自然可以關愛妻子,照看妻子,甚至親近妻子,這都是郎君的職責范圍,也是葉流觴應該并且需要去做的。看著葉流觴眉眼間的放松自然,那由衷的開心滿足讓她也不由自主跟著滿足,她知道,這回做對了。
“你怎的變得這般啰嗦了,現在都成親了,女君讓妾身喝藥,妾身哪敢不從。”她又忍不住逗一逗正經的天元,果不其然,年輕的天元很快就紅著臉一臉吃癟樣,雖然成親后葉流觴給她的感覺變了,可是這靦腆的性子一點沒變。
“好好說話,成個親倒是話都不會說了。”葉流觴捏了捏她柔軟的臉頰,和柳無依相處的越久便越發現此人根本不像外人說的那般,剖開那個成熟穩重的東廂主母軀殼,真正的柳無依大方不拘小節,頑劣的性子卻又那般溫和,真真粗中有細也。
“好啦,女君自個兒倒是成個親就成了婆媽。”柳無依毫不留情的頂回去,葉流觴什么都好,就是婆媽。
“那我不婆媽了,我該去藥房了,中午再回來看你。”
見今天時辰不早,葉流觴自己稍作整理便要出門了,剛走幾步,袖子被人拉住。
“怎么了?”
看著拉住她袖子的柳無依,新娘子柔柔的看著她,那雙含情的桃花眼望過來,眼眸中閃爍的分明是不舍。葉流觴心頭一緊,不忍的抱緊新婚妻子:“乖,我午時就回來,給你帶午膳,你沒吃過的。”
“嗯。”
懷里的聲音悶悶的,女子的胳膊緊緊的勒著她的腰,葉流觴心里也變得酸酸的,她知道,柳無依想出去,她現在可以隨意出入林府,但柳無依卻不行。
林府是牢籠,不僅關著主子,也關著家奴,現在的她因著是藥鋪掌柜可以隨意出入,可柳無依和府中的家奴沒有任何變化,這也是她沒有能力改變的。葉流觴一想起就會心痛,心中對帶柳無依離開的想法更為堅定緊迫,可惜的是目前為止,她對此依舊毫無頭緒。
老天,若您真的憐惜我們,請給流觴一些提示罷。
“依兒,我保證,以后定會帶你離開這里的,只是可以等等我嗎?”
柳無依親昵的蹭了蹭葉流觴的衣襟,良久才抬起頭,溫柔卻又認真的點點頭。
“嗯,我等你。”
葉流觴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低頭在柳無依額上落下一吻,鄭重的答應,這是她的承諾,畢生都要想辦法去兌現。
有情人的分別總是那么難舍難分,明明中午就可以見面,但還是依依不舍。在葉流觴再三保證準時回來,柳無依才放人離開。離開林府后,葉流觴立刻趕往藥房,今日運氣十分好,李大夫也在坐堂,她立刻問了憋了大半天的事。
她還記著柳無依昨晚弄的床都濕透的事,雖然柳無依說不知道干嘛,也不像尿,但她還是擔心,做那事會出這么多水嗎?關乎柳無依的健康,她不得馬虎。
只是這次確實她多慮了,在她操著那憋足的撒謊技術詢問過后,接下來一個禮拜她的臉頰都是血紅血紅的,看起來像生病了般,看到柳無依都不敢抬頭了。柳無依還納悶了好一會兒明明這人成親變得自然成熟了,怎的不過半日就又小心翼翼不敢抬頭了。
新年在葉流觴羞恥和柳無依疑惑中過去,賑災如期進行,得到朝廷的資助,大多數流民得到了安置。
眼看著災情即將過去,京中的權貴都有點蠢蠢欲動,林老狐貍做的這么好,或許不久后就要升官了,林家的地位又得往上提一提。在這種局面下,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之人都是林家相關的,愁的則是死對頭啦。
林府這次不僅可能加官了,撈的油水也是大把人覬覦,新年后的一月林府的門檻都快要被踏破了。
幾乎每天都有人登門拜訪,主家被人踏破門檻了,東廂也被踏破門檻了,身為林家板上釘釘的繼承人,林宇現在可是一個大人物,身居戶部要職,許多人想爭取搞好關系。家主不在,接待客人的苦差事就又落到柳無依頭上。
柳無依每天忙于應付送到府中的禮貨和登門拜訪的夫人,日日連軸轉,連施粥都只能全部交給秋華。送過來的禮品還有回禮則必須由她親自操持,以免有人從中作梗。
接待完一天的客人,柳無依開始清點今日送來的禮貨,看到堂屋下又多了幾個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