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文蓁要出門看房,程寧說你別出去租,就住附中那邊吧。前一家租客的小孩今年考大學,這個月剛好退租,換個鎖刷個墻,添置家具,晾兩叁個月,然后你就搬進去。
管文蓁說附中那里是叁房,她不需要,還是租給學生家庭利人利己,她另租間交通便利便宜些的小房子就行。
程寧說便宜的小區不安全,你自己住媽媽不放心,你看新聞好多獨居的小姑娘遇到危險,多嚇人啊,你要想自己住就住御苑那里。御苑住戶層次比較高,物業好,門衛管得嚴。
管文蓁表示可以與人合租。
程寧一聽更不得了,“合租絕對不行,你要合租我一天從早到晚都得提心吊膽。你非要去,我就在你隔壁再租間房子,我跟你爸一塊搬過去。”
管文蓁跟她白費半天口舌,最后妥協:“那不刷墻,家具用舊的就行,我想盡快搬,房租從我壓歲錢出。”
程寧:“什么房租,房子都是你的,你要這么說起來前幾年的房租我先轉給你。”
管文蓁:“不要。”
房子的事情就此解決,剩下工作。
叁四月春招時,管文蓁其實已經網申一些國內單位——比如叁中一華等頭部券商的投研部門,為了和管升龍較勁,想證明“你能進券商我也能”。
結果她并不能。投遞的單位全部在簡歷輪被刷,一個面試通知都沒有。管升龍不是信口開河,他們投研部門清一色碩士博士,偶爾能混進一兩位本科生,都是有大神通在身上的。
管文蓁吸取教訓,現在更從實際出發,人家招什么她就申什么,不太挑揀。
到八月初,拿了幾個錄用通知,但不算滿意,打算等九月十月的秋招大部隊。
周中一位師姐從港城來東城出差,約她吃午飯。
師姐是2本村校碩,現在港城投行工作,抱著電腦赴會,管文蓁問會不會影響你工作?
師姐說沒事,工作都是半夜做的,白天要么開會要么社交,明知是惡性循環,但人人如此,只能如此,所以她內分泌失調,臉上爆痘沒完沒了,爆痘也可能是氣候原因,她每次往北邊出差,皮膚都會肉眼可見地轉好,前男友說她上火。
師姐的前男友管文蓁在朋友圈見過,是師姐清北的校友,計院的才子。
管文蓁:“你們分手了?”
師姐點頭,說前男友家在南城,本科畢業就進了南城大廠上班,和她異國兩年,又隔著深圳河對望一年,十分盼望她早日辭職到南城團聚成親。
師姐卻一心想回北方,且嫌前男友是單親——準婆婆從早逝老公手里接過廠子維持生計,一人拉扯兩兒子長大,前男友總說母親不易。
師姐咋舌:“他媽不容易,和我有什么關系。”
師姐家里也不支持這段感情,日日勸她去北城,她家交齊社保,已買學區房,還有位伯伯可以為她安排工作,工作在煙草,收入比不上投行,但穩定,也清閑,她媽催她速去。
“放一年前我肯定不去,現在竟然心動。人老了,俗了。”
管文蓁笑出聲:“二十四歲,說什么老。”
師姐嘆氣:“上一年班老十年。”
師姐又問管文蓁怎么樣,管文蓁跟她說自己手頭幾個工作選項,師姐說a行管培不錯,她有同學在南城分行做管培,總包二十五到叁十,今年已順利從支行回到分行,在金融市場部。
管文蓁回家告訴程寧這樣那樣,說師姐她媽媽和師姐打包票,“去了煙草,早上九點上班,下午五點下班,絕不加班。”
程寧佩服師姐她媽有本事,“有種機會我也讓你趕緊去。”
管升龍:“你工作找得怎么樣。”
管文蓁:“大部分公司秋招還沒開始能不能不要一天天的問。”
但她還是拿出五個崗位跟父母討論。分別a行東城分行管培,公募渠道銷售,互聯網金融公司支付結算,建筑央企子公司財務,和外資私行經理。
管升龍和程寧有一套獨家職場鄙視鏈,凡是和銷售沾邊、掛業績的職位都排在底層,因此渠道銷售和私行經理率先出局。
管升龍說你怎么投這些崗位。
管文蓁聽他說話就來氣:“我還真沒投這些崗位,我投的投研和投行,面試官問我愿不愿意調劑,我說愿意,就給我調到這些。之前我也硬氣,華君問我做不做銷售,我直接說不做呢,二面就被刷了唄。”
管升龍撇嘴:“還是應該讀個研究生。”
其他叁個崗位他勉強能接受,但也不滿意,嫌a行是股份制,怕互聯網金融要加班,估計子公司財務工資低。
管文蓁煩躁:“那你們找,你們要能像瑤瑤師姐她媽那樣給我找個頂好的,我立馬去,行不行?”
程寧說:“你想去銀行,要不問問藍勝意?她爸爸不是建交分行二把手?”
管文蓁吃驚:“我有必要嗎?我也不是找不到工作吧?我求人要求到我同學爸爸的頭上去?我以后還怎么和藍勝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