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滿枕頭眼淚。睡眠質量下降讓她白天精神不振,依賴咖啡提神。
在北城時,該問題不幸被程寧發現——母女住一個酒店房間,程寧不算淺眠,兩星期也被驚醒四次。
程寧擔心不已,在黑暗里尋問女兒: “要不要去看看中醫?”
管文蓁很輕快道:“不用,做噩夢而已,可能這幾天csi看多了。”
她躺在床上,想起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比如她被罵得狗血淋頭,二十年代千八百塊一節課,父母花錢讓你磨洋工嗎。不想學就別學了。真不學了?怎么可能,你以后會后悔的,別人想學還沒機會呢,這都是為你好。
比如程寧回國歇斯底里,質問她這一年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沒人監督就只知道吃老本;質問管升龍在做什么,是不是老婆辭職回家輔導孩子才滿意?離婚!離婚!
比如她反鎖房間門,程寧尖叫掀翻家屬樓頂,管升龍在外面踹門,咚——咚——咚——
她一激靈,寒戰一陣陣從后背涌上頭皮。
猝不及防地,她想起來了,程寧打她,她長大一些,力氣能與程寧抗衡,程寧就叫管升龍動手。
管文蓁略感詫異,原來她小時候挨過不少打。
如果別人問她,她一定咬死不認,模范家庭的模范女兒不該受過棍棒教育。
她想著這些事就睡不著覺,日子仿佛也過不下去,但人還是要睡覺,日子也要過下去。
所以第二天起床她又忘得干干凈凈,在酒店晃蕩一個白日,下午五點出發去接程寧下課,兩人到商場吃飯,逛街,給程寧買了條連衣裙。
她們是關系最親密的母女,服裝店的銷售連稱羨慕,“還是女兒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