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暑假,管文蓁都東跑西顛兒地玩耍:先回西城探望程家二老,又跟著程寧去北城上課,和初中同學跑香港聽演唱會,和高中同學在叁亞開游艇趴,最后與程寧去北歐四國。
多快樂啊,叁個月一眨眼就飛過去。
大二開學未多久,她和她的鵝朋友們不約而同開始走極簡風——新生來了,她們變師姐了,瞧著新鮮且花里胡哨的小撲棱蛾子們,有種“過來人”的寂寥,又隱隱生出些尷尬:我們去年也這樣嗎?沒有吧?
管文蓁轉變服裝風格,便讓她哥哥不要再寄禮物過來,認為直男審美跟不上她的品味,再者她現在要什么真的會自己買,刷她哥哥的卡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鵝朋友們只道她禮物斷了,不禁替她感到擔憂——分分分!早該分!隨便找一個也比野雞強,野雞那智商,聊個天都費勁兒吧——但沒轍,人家不聽勸。
鵝朋友們勸分無果,只能熱心傳授從口頭八卦或網絡學來的馭夫術。
“你查崗嗎?比如沒事先通知,突然打視頻,他接嗎?”
管文蓁尋思尋思:“我們好像…不怎么視頻。”
“電話呢?”
“電話也少……”
“那他回消息及時嗎?”
“當然不!”管文蓁從朋友眼里看到無限同情,連忙補充:“但怎么說,我也不及時,我不是那種特別黏糊的,反正有事找他就留言,他看見再回,他找我也一樣。”
“啊——?”鵝朋友們戰術后仰,“那你查他手機嗎?”
“不,他不讓我看。”
“他不讓你看?!”鵝朋友們又戰術前傾,拍桌子,“那你更要看啊!”
管文蓁倆手一攤:“也不是我想看就能看。但是吧…我也不想讓他看我的手機,所以,隨便吧。”
她嘴上這么說,行動卻沒有這般灑脫,周末到紐約想起這茬,纏著陸呈錦要看他手機。
“我明天過生日呢,當作我的生日禮物好嗎,給我看看嘛。”
陸呈錦把手機給她:“看吧。”
她氣得要死:“密碼!”
他不給,她就自己在那試,五次輸入錯誤鎖屏一分鐘。
“好了,吃飯,不許鬧。”陸呈錦將手機收回,語氣稍微重一些:“是不是想挨打?再鬧哥哥要罰你了。”
“不要。”
管文蓁坐著生悶氣,飯也沒心情吃,哥哥給她夾一筷子菜,她夾回去。
今天她做了燉牛尾,炒芥藍,涼拌茄子,自覺不輸中餐廳。
他放下筷子:“哥哥讓你來紐約,是想陪你過周末,不是找不痛快。你這樣無理取鬧,下次就不要來。”
“不來就不來,你找個不鬧的吧。”
陸呈錦看她數秒,平靜道:“起來罰站,能好好吃飯再坐下。”
她坐著不動,眼圈紅了,眼里攢滿淚水。
他看不下去她這副委屈樣,嘆口氣。哄老婆是男人必修課,何況是比自己年輕十歲的老婆。
“不鬧了好嗎?” 他把她抱住親了親。
她小聲嘀咕,他沒聽清:“什么?”
“你就是喜歡聽話的。”
這次他聽見了,好氣又好笑,捏她的臉:“對,那你要不要聽話?”
管文蓁無言以對。
連父母都只喜歡聽話的女兒,哥哥為什么不能喜歡聽話的女友。她該感到幸運,起碼他們給她機會,起碼她有本事達到他們要求,起碼達到要求就能守住他們的感情。
她沒滋沒味地繼續吃飯,聽見哥哥接到電話,對面是女人的聲音。
陸呈錦掛斷電話解釋,說某員工突發心梗,已經叫救護車送醫。鑒于病發地點在辦公室,他要去醫院看情況表關懷。
他進房間更衣,管文蓁跟在后面疑神疑鬼:“你真的是去醫院嗎?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不能。“
“我可以在醫院門口等,保證不給你添麻煩,我們裝不認識。”
“不可以。”
“那我自己去。”
陸呈錦從衣帽間出來,發現他手機鎖定五分鐘。
罪魁禍首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正在她小行李箱旁換衣服,剛穿上文胸。
“我有沒有說過不可以?”他握著手機質問,看她心虛地躲避視線。
心虛,但不認錯。
他逐漸失去耐心,尋出一副手銬,拽她進衛生間,“你今天很不聽話,哥哥非常失望。”
手銬一頭拷住她右手,一頭拷在馬桶旁邊扶手。
“不要!不要!”管文蓁拼命往后躲,被銬住的瞬間嚎啕大哭:“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都是假的,這些騙子,只在她合心意的時候施舍溫柔。
哥哥轉身出門,她喊累了,蹲在地上啜泣。
腳步聲漸遠又漸進,他重新站在她面前,他改變主意嗎?要放她出去嗎?
“哥哥……”她輕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