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誠紅了眼圈:“我想治,可是真的能治嗎?”
沒出事的時候,他并不覺得自己得了病,他只是不習(xí)慣跟人相處,只是怕自己不小心又被不好惹的同學(xué)盯上,只是做不到跟人對打訓(xùn)練。
呂春、許喬配合著,仔細(xì)跟他講了獸化治療的三種方案。
刪除黑色記憶碎片最為簡單粗暴,代價是病人徹底忘了那部分,可周圍的人還記得,在聽到與他相關(guān)的事情時,病人會好奇自己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去耗費精力探索。
不刪除也不封閉黑色記憶隻轉(zhuǎn)移黑霧,既能保留病人的深刻感受,也能讓病人恢復(fù)理智,只是要定期清理黑霧,免得再次獸化,這涉及到情緒、時間以及財力成本。
封閉黑色記憶片段相對折中,讓病人清楚地記得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卻不會再激起情感波動,只是黑霧是否能衝破治療師精神力的屏蔽、精神力屏蔽又能維持多久,這都需要長期的觀察驗證才能得到結(jié)論。
治療師提出方案,由病人根據(jù)自己的情況選擇。
一樣的痛苦經(jīng)歷,有人能自己克服并變得更加強大,有人會被痛苦擊潰,一輩子也走不出來。
許喬釋放出蓮花,放進小號青缸中,再擺在周誠面前。
周誠眼中的復(fù)雜被小小的蓮花取代,至少在這幾秒內(nèi),他什么都沒想,只看到了蓮花。
許喬溫柔的聲音傳進他耳中:“周誠,這是你自己的生活,選你最想要的結(jié)果,不用在乎別人怎么想。”
因為就算是最親的人最好的朋友,他們可以給予關(guān)心與愛護,卻無法幫忙分擔(dān)疾病或痛苦。
周誠閉上眼睛,眼淚掉了下來:“刪除,我想刪除。”
他一點都不想再記得。記憶過于復(fù)雜,呂春細(xì)細(xì)詢問了周誠想要刪除的記憶類型,一切準(zhǔn)備完畢,周誠放出了精神體。
狼獾精神體比周誠還要戒備外界,哪怕剛剛的溝通過程狼獾也都聽見了看見了,出來之后,它還是對呂春表現(xiàn)出了不容商量的抗拒。
這樣的狀態(tài),蓮花的安撫都沒有作用。
許喬:“難道你要周誠一直那么痛苦?”
狼獾拒絕回答。
許喬忍不住想到了孟秋雁的毒蝎,跟長得毛茸茸看起來有點可愛的狼獾比,外形恐怖瘆人的黑蝎簡直是乖寶寶。
對付不乖的,許喬嘗試威脅:“治好病你們才能離開實驗室,否則就要一直留在這里。陸陽他們在教室讀書,你們在實驗室里睡懶覺,陸陽他們在浴室洗澡,你們在這里自己舔毛,拖延到陸陽他們升大二了,你們還得從大一新生里面挑舍友。”
狼獾呲牙。
許喬:“喜歡吃蘋果是吧?就祝你的新舍友也有一個會送你們蘋果的姐姐吧。”
狼獾似乎終于被“威脅”到了,凝聚金屬字:【要治也行,你幫我治,不要她。】
呂春:“不行,我能想象你的精神世界里有哪些畫面,許喬無法承受那種強度的精神衝擊。”
狼獾:【我不會攻擊她。】
呂春:【但精神世界的黑霧會攻擊她,會讓許喬對周誠的經(jīng)歷感同身受。】
白天她進入a級囚犯的精神世界時,明顯感受到了黑霧的衝擊,她是s級精神力可以不受污染,許喬才剛剛升a級,風(fēng)險太大。
狼獾:【可我不信你,你比我高一級,誰知道你會不會殺我。】
呂春:“……”
周誠強行收回狼獾,白著臉向呂春道歉:“對不起,我真的相信您,可我管不了它。”
呂春剛要開口,許喬看看周誠,提議道:“或者,讓我試試?我會量力而行,一次刪除不了所有片段,我可以分幾次來。”
周誠猛地抬起頭。
許喬看著他的眼睛,對里面的狼獾道:“如果你主動攻擊我,那么不會再有治療師愿意給周誠治療。”
有蓮花的安撫催眠,她能判斷出狼獾是不是真心配合,一旦治療過程中狼獾有蘇醒攻擊的征兆,她可以第一時間切斷那部分精神力。
再考慮周誠的性格、狼獾對周誠的維護,許喬判斷狼獾攻擊她的可能并不大。
狼獾跳了出來,黑眼睛盯著許喬:【你對周誠好,我不會害你。】
許喬笑了笑。
呂春留下周誠,帶著許喬出去了。
一直等在外面的三個軍校生立即圍了過來,秦池保持著距離,目光落在許喬臉上。
得知許喬要冒險,陸陽第一個急了,要進去揍狼獾一頓,看它還敢不敢挑三揀四,連s級治療師都嫌。
許喬拉住他:“周誠的經(jīng)歷跟我們不一樣,你不能強求狼獾講道理。”
陸陽:“可你出事了怎么辦?”
許喬:“我不會讓自己出事。”
周誠、狼獾給了她信任,她也愿意信任他們。
“我陪許喬進去。”
秦池走到許喬身邊,對看過來的幾人解釋道:“之前許喬在基地外拿異獸做實驗也是我在一旁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