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她對什么都興趣漠然,也許不會喜歡過圣誕,還是想帶她來一趟英國,看場頂級球隊對壘的球賽,在微微細雨里的愛丁堡漫步。
陳嘉效起初也不喜歡英國,覺得太潮濕,人性冷淡,處處是暗色的憂郁,最主要的是這里的料理再難以下咽也不會讓人覺得糟蹋了食材,這對在吃這方面要求極高的陳嘉效來說是最不能忍受的。
可后來他慢慢感受到這里的浪漫熱血,沉迷優雅紳士的英國足球,也滲透到曼徹斯特這座城市閑逸輕浮的生活節奏。
陳嘉效一直覺得,鄭清昱會很喜歡曼城。她的氣質很英國,像早期獨立朋克樂隊,黑暗的憂傷,凄美的冷酷,雖已遠去,卻總會在新時代陰暗的雨天、安靜的夜晚有跡可循。
還想和她在潮濕的草坪做愛,她肌膚的清幽香氣一定和泥土干凈的氣味相得益彰。
讓人溺死。
陳嘉效腦中滿是綺麗,清冷外表是不可褻瀆的矜貴,漆黑瞳孔光芒純凈。
他隨手拍了張照片,能體現出圣誕氛圍,破天荒發朋友圈。
李力斌剛好在刷,給他秒贊,憑此認定陳嘉效在孔雀開屏,不過他不打算聲張,準備悄悄回去告訴石俊,破譯這個男人的蛛絲馬跡。
男人之間討論的話題無非是車、游戲、女人,李力斌難以想象自己這個年紀的人朋友圈里還有偷拍姑娘照片網上撈人的。
興致勃勃邀請陳嘉效看熱鬧,“給你看個好玩的,這哥們兒也叁十好幾了吧,去泡吧當面沒要聯系方式,事后又后悔全網撈人。不過這確實行啊,畫質這么糊還是漂亮……”
陳嘉效原本心不在焉巡視過去的目光忽然一定,大腦指揮出錯,雙眼黑沉沉一下聚起精銳的光,險些失態把人家手機奪過來。
像霧里看花,鄭清昱在輕浮繁華的燈光里輪廓也是清冷的,薄又精致的側臉像半明半昧的月亮,每一處五官都清素純凈,只有唇紅得嫣然,反而讓輪廓更立體。
陳嘉效不知道她也會去酒吧。
“這女人說她離婚了,我朋友圈這人當時不敢招惹,事后越想越后悔。”李力斌又仔細看了一遍那人的補充信息,說得瀟灑,“離婚怎么了,都什么年代,是我遇到這么漂亮的當場就給拿下。”
“嘶,不過我怎么越看越覺得這女人眼熟……”
石俊走過來一手搭一人肩膀,好笑:“我老婆的朋友是有點熱情,可你倆不至于在這吹冷風吧。”
目光一瞥,石俊眼睛發亮,“喲呵”一聲作勢要去搶李力斌手機,“這誰啊,老李原來你有這癖好?我看你不是怕女人,這是襄王有夢啊。”
李力斌也不藏著掖著,氣定神閑等石俊拿過去就開口喊,“弟妹,石俊在這兒偷看美女……”
“這不鄭清昱嗎?”石俊一眼把人認出來,挺驚奇的。
“誰?”李力斌心里也狐疑呢,不敢相信石俊真認識這人,自己聽這名字也有點耳熟。
石俊看一眼陳嘉效,其實沒什么意思,就當下有股奇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夢回濱大。
好像人一旦和另一個人有瓜葛,那么與和她有關的所有人無形中都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系。
“芮敏舍友,一臨學生會紀管部副部長。”石俊如今才發現,如果要介紹鄭清昱,可以扯出很多頭銜,但如果要喚醒別人對鄭清昱的記憶,從中隨便挑兩個標簽就行。
這么一說,李力斌一下就記起來了,猛拍自己大腿,“啪”一聲響他也不嫌疼,“鄭清昱啊,醫學院院花唄,賊高冷那個,男朋友工大數學系的,我還說呢這么眼熟,我剛是有點印象,還尋思呢難道世界上美女都是相像的?我操,這世界是真他媽小。不過你別說,這么多年,還是這么漂亮,一點也沒俗。不是,她都結婚又離婚了?她老公誰啊這么不識好歹,把我們濱大百年才出一個的神女娶回家還不好好珍惜。”
“也許是工大那個,叫劉近麟的?”石俊也只是猜測,以前他和芮敏在一起的時候她經常提起鄭清昱和她男朋友,他們分手的時候鄭清昱也還和劉近麟好好的。
李力斌拼命回憶,“有可能,不是說鄭清昱死心塌地的嗎,那當時咱們學校男的條件也不差她都不為所動。我聽他們說過,那姓劉的也就那樣吧,還沒嘉效帥呢,他要是當了負心漢,老天都看不下去。”
石俊看他這么義憤填膺,皺眉好笑:“你這么氣為啥呢?不知道還以為你當年暗戀人家呢。”
“我可不敢暗戀她,咱招架不住這種女孩,但美是客觀的啊,人對美好的東西總是不自覺有那么點憐惜的意思。你敢說雖然你當時和她朋友在一起,可你打心眼里真覺得芮敏能比鄭清昱漂亮?”
石俊冷哼一聲,“我有什么不敢說,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在我眼里她就是漂亮的,當然我不像你這么膚淺,只看外表。”
“好好好,我這就去告訴弟妹,她應該不知道你大學談過這么轟動一場戀愛吧,當初劈腿,現在又裝起深情來了。”
氣氛劍拔弩張之際,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