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都難忘,可這都十幾年了,我真不信世界上有這種男人。”
等他說完,陳嘉效臉上是個索然無味的神情,淡淡開口:“是不會有男人對把自己甩了的女人念念不忘十幾年,”說完,無意間頓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慢慢變幽深,“但也不否認,有女人就是能讓男人記十年甚至更久。”
其他兩個注意力全在他前半句話上,石俊雞都顧不上烤了,就懷疑是風太大自己聽不太清楚,和李力斌交換個眼神,說話立馬變得小心翼翼了。
“等等,你說你也被甩?”
陳嘉效也會被甩,同類一時分不清自己的心是得到了安慰還是泛濫起同情。
“不是你說的,都過去的事了,我是實在忍不了你們胡亂猜測。”陳嘉效沒有感慨,整個人冷冷淡淡,讓剩下兩人瞬間啞語,覺得他眉間浮現一點陰森的躁意,似乎有點生氣了。
陳嘉效確實心頭浮躁,沒來由的低氣壓,從內里開始爆裂。回想那晚在包廂,所有人也像石俊李力斌一樣好奇他的情感經歷,他當時如實說了,十年來第一次當眾提起。陳嘉效從不想把一段早過去的往事放到臺面上說,對方劈腿,被他發現后提分手,十九歲的陳嘉效發現自己竟然能夠理解,沒有太多生氣的感覺,理論上來說,他的確是受害方,如果反復提及這段失敗的經歷,相當于不留余地鞭打對方,他覺得沒必要,潛意識會鄙視這樣的自己,也認為對方罪不至此。而且陳嘉效認為不停提起一件事一個人,說明自己內心還是在意,無法介懷所以才念念不忘。可是他連那個女孩的臉龐都有點記不起來了。
那晚他第一次提起初戀,適時滿足了大多數人的好奇心,可他唯一想要得到她在意的人,也許根本就沒聽到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陳嘉效很輕視這樣的自己,為自己幼稚、毫無意義的行為狠狠羞恥一把,三十多歲的人了,還在做妄圖讓對方吃醋來試探自己存在感的事。
最重要的是對方根本不在意,陳嘉效也后知后覺自己連試探的資格和身份都沒有。
長久沉默后,李力斌發出感慨,“咱仨這是干啥呢,傷心男人聯盟?也就是咱重感情,反正我現在是不太敢邁出那一步了,女人心海底針啊。我想起來我一直想和你說什么了,賈天誠你們還記得嗎?”
陳嘉效和石俊對視一眼,一時沒說話,李力斌以為他們沒印象了,猛一拍大腿,“就醫學院那哥們兒,以前咱們偶爾打球還能碰上,他和我舍友關系好,有時候大家還一起開黑來著。”
“芮敏舍友男朋友唄。”
李力斌“嗐”一聲,“早知道我就這樣說了。”
“怎么?”
“我今早剛得一消息,人走了,聽說是鼻咽癌。”
石俊表情一怔,心跳跟著頓了一下,“怎么這么突然?”
“也不突然了,聽說準備研究生畢業那會兒查出來的。而且我聽說……”李力斌突然湊過去,神秘兮兮壓低聲音告訴他倆:“他當時那對象,就芮敏舍友,就是人家得了癌癥分手的,不然本來倆人都要結婚了。”
原本微微還泛著藍光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徹底黑下去的,潮濕冷空氣凍住一般,不遠處烤爐爆裂一聲響才打破沉寂,烤雞就這么架在里面,也沒人管了。
“因為這個分手情有可原,女方家人肯定不愿意自家女兒和一個癌癥病人結婚。”
陳嘉效輕輕摩挲著香煙,沒有點燃,腦海里浮現出那晚他送鄭清昱去和梁意意見面,三個都已經結婚的女人,彼此湊到一起還是和當年在學校一樣,影子依舊有跳脫的意氣。
她知道這件事嗎?
“我當然知道情有可原,我就……覺得可惜嘛,都說情比金堅,愛也許是真的,但誰能扛過現實啊。聽說女方十月份才結婚,這也沒多久,賈天誠就走了……”
石俊深吸口氣,搓把臉,聲線明顯變了,陳嘉效看他一眼,遞支煙過去。當時他和芮敏,梁意意和賈天誠,各自女朋友是形影不離的舍友,他們倆接觸自然也多。
石俊點煙的動作明顯亂的,猛吸一大口,眼圈徹底紅了,問李力斌:“有什么途徑嗎?人到不了現場,起碼給點帛金。”
“有,他班班長組織了,等會兒我給你聯系一下。”
陳嘉效最后把煙放下了,“算我一個。”
李力斌也不等了,當場拿手機出來翻,點進籌款鏈接,后面附帶了一個名單,很多熟悉的名字,鄭清昱在前面兩行。
三人把款發過去,備注好,班長立馬回復表示感謝,李力斌心口也怪酸的,“世事無常啊,珍惜眼前人。”
后來石俊老婆回來了,帶來她一群朋友,石俊收拾好心情攬著嬌妻招呼客人,李力斌立馬整理衣襟,語氣還有些不滿,陰陽怪氣的,“石俊是把咱倆當自己人了吧,也不說帶老婆先給我們兩個介紹介紹。”
陳嘉效看他那樣,眼角捎上一抹揶揄,“我看你不是被女人傷透了,是嫌被傷得還不夠。”
石俊夫妻父母都在國內,本來該過二人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