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效是在曼城過的圣誕。
雖說國內也有意從一個月前就渲染節日氣氛,英國這邊的氛圍還是濃厚了不止一點半點。石俊知道他也在,把人邀請到家里,除了陳嘉效,還有一個濱大的校友,現在和石俊在同一家公司。
石俊老婆是正宗白富美,中國人,劍橋大學的留學生,比石俊小五歲,校友李力斌打趣他在人姑娘上學的時候就把人拐走了。
兩人現在的婚房是女方家庭全款買的,帶庭院的別墅,領著人參觀完,石俊打趣陳嘉效:“怎么樣,你不考慮在這邊來一套?我看你經常往這邊跑?!?
李力斌接力:“就是,以陳總監的實力這不是分分鐘的事,o啊,我什么時候也才能坐上高管的位置?!?
陳嘉效淡淡拿開他手,戲謔一笑:“都是打工的,非要在這里比個一二三。”
“是,還是石俊這小子會,娶個好老婆,方方面面遙遙領先同齡人?!?
石俊并不介意老友這樣調侃自己,親自負責烤雞,躲了下跑出來的火花,坦坦蕩蕩:“優秀的妻子,丈夫的榮耀?!?
這話引得李力斌拍手贊嘆:“行啊你小子,天天講英語中文表達水平還提升了。你說你是不是得感謝你那些前女友不嫁之恩?”
陳嘉效漫不經心啜一口煙,沒過肺就任由煙霧吐出來了,散散一團,提醒一句:“他有什么前女友,不就一個芮敏?”
李力斌意味深長看石俊一眼,“哦,我記得還是你對不起人家的吧?你嬌嬌老婆知道這事嗎?”
“你記得個屁?!笔⌒ε匏宦?,目光凌厲看向陳嘉效,拱火的人怡然自得翹著腿,似笑非笑挑了挑眉。
石俊顧不上自己,時隔一年再見陳嘉效,總覺得他哪里和之前不太一樣了,具體說不上來,大概是多了些人情味。
“我能不記得嘛,你倆那事當時鬧多大啊,芮敏天天在女生宿舍哭天喊地你劈腿,搞得我當時的女朋友都天天擱我耳邊罵你,但我是信你的啊兄弟。感情這事,只有你倆清楚,那女的老子現在也是看透了,一個個的只要你稍微沒順她意,她能翻臉就不認人,把你往死里咬?!?
石俊摘下手套,穩穩接住陳嘉效拋過來的萬寶路,在他們中間坐下,一時之間只剩下點煙的聲響。
“都過去了。”石俊把打火機扔給李力斌,皺眉狠狠抽了一口,笑他:“聽你語氣也是受過傷的男人了,所以現在還是光棍一個?聽兄弟一句勸,你他媽要相信愛,你總惦記那些痛苦怎么去認識新人,別人想靠近你都不行。不是我吹,找到一個靈魂契合的人結婚太爽了,我每次看我老婆,都覺得自己跟撿著了一樣,我就想啊,怎么沒早點遇見她……”
不顧人死活的秀恩愛,李力斌直接給他一腳,終結溫情氣氛,“你小子可不是撿著!少給我洗腦,你自個兒宿舍的怎么不管管?”
“他啊,誰能管動?我反正是放棄了?!?
兩人同時看向陳嘉效,簡簡單單的藤蔓椅也能給他坐出高級感,夾根煙,腿散漫一翹,淡冷目光放遠,自成一派的孤獨感。這人五官輪廓太清晰,線條是雕塑一樣精致感,單薄黑大衣裹在身上也沒有束縛似的,鼻尖眼角都被風吹得隱約泛紅,偏偏表情冰涼,驕矜的破碎感。
李力斌情不自禁感慨,“就嘉效這樣的,在這邊更讓人搶破頭?!?
陳嘉效看似在走神,聽到這話,立馬轉過臉,皺眉吸了口煙,毫無過渡把手腕一垂,投籃一樣將煙頭扔過去,看似輕松實際上用了狠勁的,李力斌臉色一驚,以為自己要遭殃了,結果煙頭只是精準砸進了煙灰缸。
“你還是和他接觸少了,別怪我沒提醒你,這種玩笑少說,畢竟人家那方面隨大眾,這我可得替我舍友說明一下,不然誤會越整越大就不好了?!笔≡谂赃呅覟臉返?。
“真的?我印象中嘉效在濱大的時候一個對象也沒找過啊,那會兒我對象朋友讓我幫忙問過嘉效,這小子拒絕得那叫一個干脆,是一點玩曖昧的意思都沒有,還是我記憶出現偏差了?”
陳嘉效扔兩顆藍莓進嘴里,只有下頜線微小地動,他無論何時都很符合曼徹斯特這座城市,潮濕的憂郁,迷人的優雅。
“嗯,你的確記錯了。”
李力斌正要驚詫,自己反應過來了,不上當:“你少來!”
石俊突然記起自己的雞,溜回去重新戴上手套,不忘湊熱鬧:“你不是記錯了,是你不了解那事,人家高中談過的,初戀談到大一呢,最后沒成而已。”
“我靠我第一次知道這事!”李力斌像發現驚天大秘密,險些從椅子上掉下來,“那是為什么啊?熬不過異地?。俊?
“這你得問他本人,嘴可嚴?!?
李力斌突然拿一種探究的眼神上上下下恨不得把陳嘉效整個人給刨析了,認真思索片刻,“我懂了,你小子還是個癡情種是吧,分手之后封心鎖愛從此六根清凈,非一人不可?!彼槐菊浄治鐾暧至ⅠR自我否定,“也不對啊,什么女孩啊,讓你念念不忘,你說鎖個年還能理解,畢竟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