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她身邊坐的是誰。為了拉攏胡樹濱這條關系,陳霆民完全不關注陳嘉效,料他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下翻臉。
幾乎不存在所以也談不上破裂的父子關系在陳霆民的自導自演下好似非常和睦,柏橙在旁邊都看得心驚膽戰,總害怕場面毫無征兆就失控了。
不過陳嘉效反應平淡,是一貫的表現,只不過對兩個老的,也沒過多的關注。柏橙能理解他——陳霆民打親情牌,設下這么大一個局逼他“相親”,正常人多少都會有情緒,何況是陳嘉效。而且看兩個老人家的反應,也是知道這個今天的飯局為什么會有外人在的。而且他們還十分熱情。恐怕陳霆民對他們的說辭是“你們孫子這么大了該找個好女孩穩定下來了”。
胡綰也裝作和陳嘉效不認識,倒沒表現出對這個男人感興趣,在兩邊家長積極拋出話題的時候一度讓場面陷入尷尬。她偷偷觀察過陳嘉效,對方果然很沉得住氣。
胡樹濱對陳霆民這個兒子還是很滿意的,人是一表人才,他寶貝女兒不是總嫌棄他眼光嗎,這回這個夠俊了吧!人也沉穩,不是滑頭滿嘴跑火車那掛的,工作也好,之前那些官僚子弟,方方面面難能滿足胡綰的胃口。
談到陳嘉效從事的領域,胡樹濱眼睛一亮,對心不在焉的胡綰說:“你新買的那車,不就是小陳他們的品牌?”
“這么巧?”陳霆民及時附和。
全桌的人都在發出這樣的感慨。
胡綰沒忍住笑,拿起手邊的高腳杯晃了晃,望著對面的男人,說:“可不是,原來這么巧。”
其實心里在笑這群人,她和他,還有很多命運般的“巧合”。
知道陳嘉效今晚和家人吃飯,鄭清昱也不著急把工作做完,傍晚慢悠悠到醫院對面一家面館用餐,又回到原樂樓加班,學生干部主動提出過去幫忙,鄭清昱給他們點了奶茶和宵夜,一伙人邊吃邊聊邊干活,氛圍愜意。
學生們都喜歡和鄭清昱聊天,也愿意給她干活,主要是鄭清昱毫無架子,他們在鄭清昱面前就放得開,有什么聊什么,像普通朋友一樣。
有時候鄭清昱也從他們口中得知許多各個科室的八卦,比如某某主任和護長關系惡劣,某外科男醫生和患者打得火熱。
還有吐槽搭檔不干活的,“天天炫耀自己發了多少篇文章,結果連個監護都不會上,病人都喘得不行了,他在旁邊捋個繩子捋半天,最后帶教看不過眼自己上手的。還天天和我說,哎呀你不要這么卷,顯得我很擺,我呸!”
有人質疑:“他不是不會吧,是裝不會。”
鄭清昱點點頭,“因為他做一次帶教就會一直讓他做了,所以他裝傻,我以前也遇到過這種人。”
“和這種人同組只是倒了八輩子血霉,自己活不干,我就得幫他干,因為我們組就兩個人,帶教不可能自己干吧?那些活最后還不是會落到我手里。”
鄭清昱隨口問了一句,“他老板誰?”
“肝病某某某。”
大家恍然大悟,瞬間覺得這又是見怪不怪的了。只要老板夠大佬,科室主任都得給這個研究生幾分薄面。
“昱姐,教學部真管不了這種人嗎?”女同學憤憤不平。
“你別為難昱姐了。”有人調侃鄭清昱和他們一樣,不過是“牛馬”。
女同學火氣不減,說了:“我現在對學醫的男人生理性厭惡,以后我絕對不找同行,我身邊的姐妹也不許找學醫的,聽見沒有?”
笑作一團,現場唯二兩顆獨苗男生很委屈,“你別因為一個無賴就一棒子打死好不好。”
“本來就是,昱姐你說對吧?”
大家一時口快,忘記鄭清昱離婚了,但話又收不回來,只能飛快運轉腦袋想怎么把話題繞過去。
鄭清昱拍了拍他們一晚上的成果,爽快應和:“沒錯,絕對不找同行!”
工作要結束的時候,有人發現辦公室窗邊多了一束花,男同學笑得意味深長,故意調侃鄭清昱:“這間辦公室有昱姐在,一年到頭花瓶就閑置不了吧。”
女同學一撇嘴,“反正不可能有人給吳某送花。”說的是和鄭清昱同一間辦公室的男老師,他和李欣琴是一丘之貉,只不過現在李欣琴走了,眾人火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了。
鄭清昱臨走前也看了眼那捧郁金香,花的確是別人送給她的。
月初醫院團建,不少人帶家屬去,上回醫務處老師想給她介紹的那個刑警也在,有有心之人在中間拉攏,兩人順理成章算正式認識了。
那種場合鄭清昱也不太喜歡熱鬧,更多時候坐在旁邊燒烤和幾個人熟人聊天,忽然碳火滅了,刑警過來幫忙,周圍人都知道“老領導”的意圖,十分有眼色,拼命給一對外形般配的年輕男女制造機會。
鄭清昱一如既往沒幾句話可說,如果是剛認識她的人,恐怕會覺得她過于內向。
實際上周森然也不是個喜歡“說”的性格,有偷偷觀察的人很遺憾地給老領導打小報告:兩人沒有火花。
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