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源頭望去,兩個b他大些的學生,正興高采烈地朝譚言松奔去,不久便將人團團圍住,而後者瞇起眼,含蓄地笑著說了一些話。
兩人又聒噪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將所有話語傾瀉在階梯上,慢慢地流到葉承翰腳邊。
那是誰?其中一個穿著短版t恤的nv生,手指著他的方向問。
譚言松的目光像一支凌厲的箭,擦過nv生的指尖,朝他s過來,卻在他眼前化成一灘月光,潑灑一地。
男朋友。譚言松不好意思地回道,竟有一絲靦腆。
啊!nv生發出意義不明的尖叫,摀著嘴,臉b當事人還紅,眼眶以r0u眼可見的速度脹紅。
眼看氣氛就要變了樣,一旁戴著銀se耳環的男生,一言不發地走向前,輕輕給了譚言松一個點水般的擁抱,不知道說了什麼,只見譚言松朝他點了點頭。
葉承翰在兩人分離的下一秒,就用身子不動聲se地遮擋在兩人之間,那男生淡淡看了他一眼,眼里沒有挑釁,甚至有點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nv生的眼睛紅紅的,她說今天本來要練團,但鼓手上吐下瀉,染上急x腸病毒,臨時請假去掛點滴了。
她一雙大眼睛滿懷期待地眨了眨,問譚言松能不能幫他們代打一下。
譚言松起初以沒有鼓bang婉拒,不料男生轉身就從背包里掏出一雙。
然後,然後他男朋友現在就在臺上了。
葉承翰和譚言松的視線交會,他看見對方朝他g起私密的笑,像是傾訴一樁只有他們知道的秘密,低聲呢喃的回音回蕩在記憶構筑的校園中,他悸動於譚言松的笑靨,盡管總夾雜著苦澀。
年少的悸動,是譚言松的低笑聲,像是一顆石子投進中心,泛起一圈圈漣漪。
從里到外,由過往,及今日,連成一線。
葉承翰緊握著線的一端,深怕一松手對方就再也找不到他。
他當然也曾有怨懟,曾感到委屈,但只要一想到譚言松蜷縮在沙發上的身影,又瞬間感到不舍。
不要道歉了。
我不要你的道歉。
其實他想說的是,你從不虧欠。
譚言松下臺之後,大汗淋漓,松開鼓bang的手,有些顫抖。
葉承翰在對方的臉上看見可以稱之為暢快的神情,譚言松在他的記憶中,沒有留下爽朗的印象,在怎麼激昂的情緒,都只有淺淺的笑,就算是現在—雙眉內斂地揚起,如毛筆筆尖的頓點—這樣的神情,已經可以說是外顯的了。
「我之前有學過一點鼓。」譚言松葉承翰走近時,略微倉促地解釋。
葉承翰伸手碰了碰對方的手。誰沒有一點秘密?何況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何止一點?」nv生吐槽道,自顧自地話當年,「學長沒入團是我們人生的缺憾,哪有人打一打就突然斷崖式放棄?」
譚言松眼神微動。
nv生舉起手里的吉他晃了晃,「我不管,我都為了表演繼續待在這鬼地方讀碩了,難道沒資格抱怨幾句嗎?」
男生抬手拐了拐對方的肩,示意不要講得太超過。
「我抱怨完了。」說著,刷了一個和弦。
男生給了狐疑的眼神。
「真的嘛!你那什麼眼神?」nv生撞了對方一下。
男生聳聳肩,目光著落在葉承翰臉上,是好奇的打量。
半晌,收回視線,眼神又轉到譚言松身上,葉承翰首次聽見他的聲音,和譚言松的有幾分相似,只是多了點溫度:「一起吃飯嗎?」
譚言松看了葉承翰一眼,搖搖頭,「下次吧。」
男生點點頭,不強求,眼神又望向葉承翰,
「再見。」
葉承翰朝對他笑笑,「再見。」
對方突然瞪大眼睛,像是看到全世界最稀有的寶物,然後又用手肘自以為低調地敲敲nv生。
「唉,」nv生不好意思地對葉承翰說:「不好意思,他只要聽到好聽的聲音就會這樣,想抓來當主唱……冒昧問一下,你會唱歌嗎?」
這下譚言松也轉過頭來興味十足地盯著葉承翰看。
「我……沒試過。」
nv生意味深長地瞥了譚言松一眼,對葉承翰說:「找天試試吧。」
譚言松拉起葉承翰的手,略顯倉促的告別,模樣有些落荒而逃的的感覺。
天空被時間暈染成靛se,像是一大匹藍染的布料,鋪天蓋地的從上頭紮進地平線,柔軟得好像舉起手,就能將月亮摘下。
冷冽的月se像水,在兩人步伐之下,濺起水花,沾到k腳邊緣。
這個時間的校園,譚言松很熟悉。
他在畢業之前,總是在這個時間點從圖書館走出來,拐進側門的小巷,外帶一份晚餐,然後在校園內隨便一處隱密的角落坐定。
他能不進教學樓就不進教學樓,因為他的母親就在學校里任職,身為教授的兒子,他到哪都受到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