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血,指緣的甘皮萎縮剝落,手掌泛出不自然的紅,是過度清潔造成的發炎反應。
葉承翰在譚言松撤手之前抓住他的手腕,聲音沙啞,像在極力抑制什麼:「你的手怎麼了?」
譚言松徒勞地將沒被抓住的另一只手往身後藏,撇開視線,「沒什麼?!?
「老師,」語氣接近懇求,「看著我?!?
譚言松移回視線。
「你的手是你自己弄成這樣的嗎?」葉承翰問。
他手中的手,手指微微蜷縮。
「是你自己弄的嗎?」語氣從未有過的強y。
譚言松終於點了頭。
葉承翰的心被擰成一團無法辨識的形狀。
「為什麼?」
「因為手帕。」
因為不安,害怕一個錯誤,接連引爆更大的錯誤。
如果能洗凈就好了,這樣你就會回到我身邊。
葉承翰愣住了。
「你還躲著我?!棺T言松說。
葉承翰噎住,好半晌才說:「你沒生我的氣?」
「你在生我的氣?!?
「我沒有資格生你的氣?!?
譚言松笑了,笑得并不真心。
「你怎麼會沒有?」
你擁有得那麼多,我卻只有你。
葉承翰在事務所外踱步。
頎長的身影使經過的人頻頻回頭,他卻絲毫沒有察覺。
今天是收到譚言松名片的一個禮拜後。
他沒有選擇打電話,和過去的經驗有關,畢業之後,他曾撥過無數通的電話,一次又一次,完整聽完沒有感情的電子nv聲回報號碼空號,掛斷,然後再撥出,好像不知道放棄是何物,試了一次又一次。
如果可以直接見到人,他一點都不想再聽見撥號時的忙音。
那樣的聲音,襯得寂寞太過喧嘩。
他出門前就在下雨,毛毛細雨,不算大但很惱人,他帶了傘,拎在手上,沒有撐開。
細如針氈的雨水落在他的外套上,出現一顆一顆深se的圓點,他其實并不清楚譚言松下班的時間,昨天只傳了簡訊告知對方今天會來,對方回了個「好」字,就沒有任何其他的回覆。
現在進去妥當嗎?
還是就在外面等就好?
葉承翰沒有理由感到卻步,他現在已經b當時譚言松的年紀還要大個兩三歲了。
他決定在花圃旁的長椅上等待,過去五年,他等得夠多了,現在再多等一下,也沒有差別。
路燈啪地亮起,他目睹到那個瞬間,整座城市點亮夜晚的瞬間,他拂掉頭發上的水珠,有些已將頭發沾sh,晚風吹過時有鮮明的涼意。
事務所的門被推開,他一眼就找到對方。
譚言松的外表幾乎沒有改變,若真的要說哪里變了,葉承瀚會說,眼神變了。
變得更深沉,難以看透,像雷雨前厚重的云層。
他一步并作兩步,跑到譚言松面前,撐開傘。
譚言松抬眼,并不感到意外,淺淺地笑:「來了怎麼不說一聲?」
兩人彷佛回到第一場雨,那天雨勢滂沱,學生制服在傘下白得晃眼。
「怕打擾到你?!?
「你不會打擾到我?!?
葉承翰拿著傘的手收緊後又放松。
譚言松將公事包換到離葉承瀚較遠的那一側,空出來的手,覆上對方握在傘柄上的,柔軟的掌心感覺得到凸出的指骨。
葉承翰倒ch0u一口氣。
「走嗎?」譚言松隨意地說。
本該是歡快的情況,葉承翰應該要感到開心和興奮,等待多年的感情終於有機會開花結果了,他的心卻莫名沉了下去。
如果,現在的譚言松能對他如此,為什麼畢業後卻選擇不再和他聯系?
葉承翰喜歡譚言松,喜歡到心痛的程度。
喜歡到忍不住猜忌,患得患失,盡管他再強大,也需要一個解釋。
當然,他大可以對內心的恐懼視而不見,得過且過,直到情感消磨殆盡,好聚好散。
可他想牢牢抓在手里,一旦確認了就再也不放對方離開,危險的念頭像一頭失控的野獸,尖銳的爪牙閃著駭人的白光。
積蓄了五年的情感,一夕之間爆發成災,他後知後覺地感到搖搖yu墜,感到暈眩。
「老師,」葉承翰的聲音飄渺,像一封老舊的情書,「你喜歡我嗎?」
他是看著譚言松,但目光卻回到過去,那天他站在譚言松的家門前扣了好久的門,久到隔壁鄰居看不下去,探出頭説,譚先生早就搬走了,他沒告訴你嗎?
他呢喃。為什麼?
為什麼要拋下我?
明明,明明畢業當天跟我說了再見。
還記得詛咒嗎?
每個人成長的過程中,會有祝福,也會有詛咒,兩人的差異在哪?
葉承翰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