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發座前,驚異而茫然地望向看上去魂不守舍的王女。
“……你騙人?!?
林影好像才后知后覺,陷入了被恐怖的獵手狩獵圍堵的惶恐之中。
“什么?”
耶蘿云里霧里,只見她兩眼發直,犯病似的一下子面色慘白,雙唇不住地顫抖。
“是騙人的吧?”
她又忽然發狂地撲倒在地上,反騎在耶蘿身上,雙手揪起她的襯裙的領口,眼角竟然泛紅,嘴角卻好像因為聽到了太過荒唐的笑話,顫抖中不自然地翹起笑來。
“母親、哈,母親大人怎么可能做過別人的血奴?她可是至尊魔王,是神一樣厲害的人!”
而且還偏偏是那個大公?!
怎么可能。
就算魔王曾經身份低賤過,后來翻身成為了皇帝,也總不可能腦子壞了,還給以前的奴隸主天大的禮遇,連北境雪原這么大塊地方都拱手讓給人家。
那簡直就像在說,帝國上下都當做神一樣崇奉的偉大圣王,其實骨子里還對曾經的主人存著一股奴性。
要不然,只可能是那些八卦雜志上的叁流小說,奴仆愛上了所侍奉的達官貴人,發跡逆襲以后,再慷慨資助心愛的情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林影激動地大吼,無論是哪種情況,她都無法接受。
可是她越想越害怕。就連回憶起母親和大公關系差的細枝末節,都不禁恐懼地懷疑,母親能對大公那些令書記官都看不過的信函內容一笑而過,也可以是證明她在心里依然認大公是主人的證據。
畢竟,主人對奴仆如何指責,都是順理成章的。
畢竟,有些習慣了的事,有些形成了“傳統”的認知,就算過去了多年,就算換了名頭,也一樣會殘存著,依附在光鮮時髦的表面里。
像是覆蓋在劍刃多年的污垢,不是用水沖刷就能洗凈的。甚至哪怕洗去了,它所造成的腐蝕也早就不可逆轉,木已成舟。
遠方高臺上的“中介”大聲叫價,又一場“合法”的人身拍賣開始了。
不行,不行。
那可是,她最崇敬、仰慕、憧憬的母親大人啊。
是像女神一樣的存在。
而且,魔王許給所有魔族子民的帝國,是不允許這種可鄙之物存在的盛世文明。
耶蘿困惑地看著王女忽然崩潰在自己的眼前,攥著自己領口的手握緊了又松開,莫名覺得她的表現奇怪到有些可笑。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
耶蘿輕輕一推,就把林影從身上推開,而后帶笑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領,輕描淡寫:
“大公府邸里還藏著你母親做血奴時留下的色情畫呢。雖然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大公畫的,但反正畫上的主角都是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