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靈說:“我又不怕死。”
傅應呈眼神微變,暗了下?去,季凡靈站起身,丟下?一句:“在這?坐著,我下?樓給你買藥。”
季凡靈離開后,過了幾?分鐘,房門突然被敲響。
隔壁房的情侶還在震耳欲聾的放歌,傅應呈沒有動
敲門聲越來越響,幾?乎是?帶著怒氣?砸門,嘴里還罵罵咧咧地?:“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操他媽的,辣死老子?了……開門!”
一號房的情侶在大聲聽歌,沒注意房門外的動靜。
離得比較遠的地?方,三號房的呂燕打開門,從?走廊探出頭來,又很快退了回去,關上自己的門。
“開門!”男人幾?乎是?在砸門。
傅應呈起身開門。
門外的男人滿臉漲紅,額頭青筋凸起,像是?在忍著某種折磨,開口就是?怒意:“你!”
他視線上移,撞見?傅應呈冷漠的臉,話音一頓:“你是?誰?”
傅應呈:“做什么??”
男人往他身后一掃,狹窄的房間一覽無遺,看到女孩不在,惱火地?抹了下?額頭的汗,扯了下?褲腰:“敲錯門了,不是?找你的。”
傅應呈眼神很冷:“你找誰?”
男人嘴里嘟嘟囔囔,不和傅應呈對視,拉開旁邊的房門,進了自己屋,就啪嗒一聲落了鎖。
傅應呈眼神微暗,眉頭緊鎖。
小區外的藥房。
季凡靈在藥店買了紗布,酒精,棉球,還有消炎藥。
臨走,她看見?收銀臺附近的架子?上,擺著一排五顏六色的旺仔qq糖。
季凡靈裝作不經意地?低頭看了一圈,猶豫了下?:“請問?,這?個糖有桃子?味嗎?”
收銀員瞧了一眼:“額……你找找那邊貨架?”
季凡靈去旁邊的貨架上找了下?,還真有水蜜桃味的,撕了一包,丟進籃子?里。
她把買的東西放在收銀臺上,收銀員熟練掃著條形碼:“醫保有嗎?”
“沒有。”
“這?邊掃碼。”
季凡靈低著頭付錢,收銀員見?她可愛,忍不住問?了句:“喜歡吃水蜜桃?”
“不是?我吃。”
季凡靈愣了下?,抬起頭,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買給大小姐的。”
季凡靈付完錢,走出藥店。
被戶外的冷風一吹,她又看了眼塑料袋里的糖,突然覺得怪蠢的。
想把糖塞在口袋里,不給他了,又感覺好像更蠢了。
說起來。
之前也從?來沒有人來她家做過客。
她都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季凡靈嘆了口氣?,拎著東西回了出租屋。
進房間,傅應呈還坐在原處,低頭看著手機,周身的醉意散了不少。
但?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比她離開的時候,情緒更壓抑了。
季凡靈坐在他旁邊,解開塑料袋,板著臉道:“伸手。”
傅應呈放下?手機,伸出手,只不過不是?把手伸給她,而是?伸進塑料袋,拿起那包qq糖,眼神詢問?。
季凡靈哦了聲:“不是?你非要吃桃子?糖?就在收銀臺旁邊,我隨手拿的。”
傅應呈:“不是?這?種。”
季凡靈:“???”
傅應呈:“是?硬糖。”
硬你媽硬。
季凡靈兇巴巴地?冷著臉:“不吃拉倒,那你別吃。”
傅應呈好像聽不見?一樣?,面無表情地?把糖塞進自己口袋里了。
季凡靈撕開棉簽包裝,拿起一根沾酒精。
她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一般給自己消毒傷口的時候,都是?草草擦一下?了事,此時給傅應呈消毒,多少有些動作僵硬。
鑒于當年傅應呈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挺小心的,所以?她也想下?手輕點。
奈何手有點不受控制。
前一秒想著小心,后一秒噗嗤一下?,捅他傷口里了。
季凡靈立刻收手,心虛地?透過睫毛向上看他。
極近的距離,男人五官都格外清晰。
他垂著睫毛,額發在臉上落下?層次分明?的陰影,眸色很深,沒有看自己的手,像是?在看別的地?方。
可能是?酒精麻痹他的神經,讓他……感覺不到疼?
季凡靈想到這?里,繃緊的胳膊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女孩坐在他旁邊,低著頭,領口里沾染了她的體溫的玉佛墜出來,隨著動作,很輕地?一晃一晃。
無聲地?吸引著目光。
和搖晃的溫潤玉石相對的,是?女孩單薄的鎖骨,凹出一小片陰影,之前在他家的時候還沒那么?明?顯,現在卻更瘦了,隱隱有種將要折斷的脆弱。
像是?春天小鹿的鹿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