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疏桐到東明殿去見白汲,說明昨夜偶遇晏邈之事。
“是么……”白汲歪坐在椅中把玩著一對玉鐲。
“殿下,大皇子雖然病t難支,但晏邈身居要職,他若是站隊大皇子,即表示左相一黨是大皇子一派。若是左相一黨進言,難保皇上不會改立太子。”
白汲將手鐲往桌上錦盒中一扔,兩鐲相觸發出一聲脆響。
“本g0ng也不喜歡晏邈。這個人,頗有謀算,又整日圍著皇兄轉,他要是真想擋我的道,是得盡早鏟除。”白汲起身,走過去拉住秦疏桐一只手:“少容,你說該怎么辦?”
白汲,當今的太子殿下,今上的第三子,素有玉顏之稱,承了母親的絕se姿容,一雙明眸桃花眼盛滿愁se時,能教佛也動凡心。
秦疏桐只覺得手心滾燙,他用拇指反扣住那玉白的指節,安慰似的撫了撫,笑應道:“殿下放心,我會注意他的。”
兩人對望著,情絲流轉,白汲正yu開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汲兒!汲兒!”
白汲聽出是阮云夢的聲音,松開手忙迎過去。
“母親,怎么了?”他接住撲過來的nv人問道。
阮云夢撞進兒子懷里,滿面焦急,兩人往殿內邊走邊說起來。
秦疏桐往邊上一讓,向阮云夢行禮:“參見妍貴妃。”
阮云夢卻像看不見他似的,只和白汲絮絮地說話。
秦疏桐習慣了,也不覺得如何。
這位妍貴妃天生麗質,容顏絕se,深受今上寵ai。自從皇后病逝,兒子白汲得封太子,才穩重許多,但骨子里的怯懦卻改不掉。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往東g0ng跑,萬事只指望兒子替她解決。雖說她從前就如此,但近兩年尤甚。
“汲兒,你說、是不是你父皇厭棄我了?啊?”阮云夢臉se都見白,可見是真的害怕。
也不知為何,明明白汲已經是太子,母憑子貴,將來白汲得登大典,她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后,卻整日為可能失寵而擔驚受怕。
“母親不用擔心,父皇現下正寵ai仙音閣的舞姬楚腰,您也知道,仙音閣是兒子把持,楚腰時時回話,父皇還未厭她。”
“那就好、那就好……但是,我聽說你父皇前些日子去了蘇若蘭那兒一趟!他去了蘇若蘭那兒……蘇若蘭……”阮云夢顯然魔怔了。
“母親。”白汲扶住她雙肩喚她,“母親!”
她醒過神來,怔怔看著他:“汲兒?”
“母親忘了?父皇一年只去怡景殿兩次,正月一次,八月一次,形式罷了。”白汲柔聲道。
“八月……哦,是了,是八月……”
阮云夢總算平靜下來,白汲拿過桌上的錦盒遞給她:“這對羊脂玉鐲是不久前外邦進貢來的,送予母親。”
她一眼識出那對玉鐲通透瑩潤,成se極好。她一向最ai釵環鈿翠,見了這樣好的對鐲便浮現喜se。
“母親可喜歡?”
“喜歡!還是汲兒孝順。”
阮云夢笑著當場就將玉鐲一手一只戴上,配上她雪膚葇荑,一時美不勝收。她雖年近四十,但養尊處優地過了二十多年好日子,保養得極好,看著還如剛過雙十的少nv般t態婀娜、容se嬌yan。
白汲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母親回頤華殿休息吧。”
“好,我回去休息、回去休息。”阮云夢便恍恍惚惚往外走。
秦疏桐仍恭敬行禮:“恭送貴妃。”自然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白汲見阮云夢走遠,才對他道:“少容也習慣了吧?”
秦疏桐輕輕點頭,不多說什么,這對母子間像剛才那樣的互動,他看過無數次了。
“殿下,后日我將去拜見大皇子,屆時……”
“你說什么!?”
“晏邈昨夜強邀我去含德殿見……”
白汲的臉ser0u眼可見地y沉下來,剛才還和煦如暖yan,此刻卻惡狠狠地瞪向秦疏桐。
“我原也不想,但他態度強y,我推脫不得。”
白汲踹倒身旁的一只座椅,原地踱了一會兒后一pgu坐回主座,暴躁地啃起指甲來。
秦疏桐略微吃驚,他還沒見過白汲如此暴怒,但他又生出一種隱秘的快樂,他想,白汲應當是怕他被白淙“搶”過去吧?白汲對他的這種強烈依賴讓他不能不快樂。而且白汲這樣不雅的習慣也只有他知道……
不過,若白汲啃壞了指甲,他b白汲更心疼,還是得阻止他。
啪!
“……”
四目相對中,靜默無聲蔓延。
白汲還是第一次打得他這樣痛,雖然平時偶爾會耍些小脾氣、推搡他幾下,但打是從來沒有的。
白汲像是反應過來做錯了事,握住秦疏桐僵在半空中的手,那多情的桃花眼蒙上一層水霧。
“本g0ng一時氣急,才不小心打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