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淙嘴角洇出一團黑紅se的血。
“殿下???”他繞過桌案疾步到他身邊。
晏邈異常鎮定,從懷中ch0u出一方巾帕捂到白淙嘴邊。白淙接過帕子緩緩將血吐在上面,又緩緩拭凈唇角。
這一幕著實詭異,秦疏桐差點就要叫侍衛,但當事人八風不動,連擦血的動作都十分熟稔,不像是第一次。
“嚇著你了吧?”白淙竟還在笑。
晏邈接過巾帕,疊好了收進袖中,緩聲道:“這藥是化瘀用的,殿下吃三四回總要吐一回淤血,三年半了,并無好轉?!?
對于白淙的病,他略有所聞,大半是從白汲口中得知。這位大皇子四年前突發弱癥,g0ng中御醫診遍了也沒診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拿溫補的藥材先續著命。然而沒過半年,腿又不好了,這次診明了是心肺孱弱以致血脈不通,傷了腿上的經脈,從此便只能坐輪椅,還要常年服用化瘀活血的藥。
但服藥至吐血,看來這藥x很烈,對白淙的身t應該也有損害。
他對白淙沒有怨恨,只是厭屋及烏。白汲因為防備白淙,兄弟兩人每次見面都劍拔弩張,雖然那畫面應該算是白汲對白淙劍拔弩張,白淙則如一潭si水對白汲視若無睹。但看到一個剛剛對自己十分禮待的人在自己面前吐血、顯出病弱之態,他不可能不惻隱。
“這藥……”真的不會傷及身t么?
“這藥方還是太子殿下當年尋來送予本王的?!?
什么?
白淙神情淡漠道:“我的病癥不能服用普通的藥,會傷了心脈,所以太子送了一張藥方給本王。”
今日從踏進含德殿起,他第一次聽到白淙自稱“本王”,對白汲的疏離昭然若揭。
“時候也不早了,少容該回去了。我服了藥必要休息,不能再招待你。”白淙恢復溫潤姿態,對他柔聲道。
“請殿下保重身t,臣告退?!鼻厥柰┿枫返匦卸Y告退,慢慢走出含德殿。
“我送你?!标体愫鋈辉谒砗蠛暗?。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只見晏邈已到他身后兩步處。本想拒絕,卻又見白淙坐在輪椅上笑yy地在目送他,便把話又咽了回去。
在他停頓的間隙,晏邈已步至他身側,兩人無言并肩。
“所以說,我只有像大皇子那樣以退為進,你才不會拒絕我么?”
晏邈不知為何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秦疏桐被他嚇了一跳,停下來用幾乎是瞪的眼神看他。
“大人何意?”
晏邈也停下腳步,微側過身俯視他,神情十足坦然地反問:“我的話哪里難懂么?”
“大人不必屈尊來親近下官,下官也并無攀附大人之意,那日在酒樓對上下聯時,下官并不知那是大人出的聯?!?
“我不是從那時才開始想親近你,是更早的時候,大約是你入仕后一年。”
晏邈是在開玩笑?還是眼前的晏邈根本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晏邈?他三年前登科,才開始在長清為官,晏邈是在說,從兩年前開始,他就在注意他了?
“下官才學淺薄,不知大人……”
“呵?!标体汔托σ宦?,“暫且不說才學淺薄之人如何得中探花。我只想問問,你對我無知無覺是因為太子么?”
“晏大人慎言!”
晏邈仍是笑,攏袖端手、微揚起下巴,輕蔑意味更重。
“我一說太子,你就聽不見旁的了?!?
秦疏桐很想揪住眼前這人暴打一頓,但他不能,所以除了火冒三丈地怒視他,他別無他法。
他疾走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回身道:“大人,送至此處便該分別了,告辭?!?
才剛踏出一步,只覺身后一gu力量拉扯,待他站穩,人已被晏邈拉著退回原處。
晏邈緊貼上去與他對視,兩人x貼著x,臉也僅有一拳之隔。
“你氣成這樣竟也不愿質問我?不問我為何提到太子?不問我說的親近是什么意思?你不問我就直說了,我知道你ai慕太子,你不喜歡nv人,只喜歡男人,對么?”
“晏邈!”他用沒被鉗制的那只手邊推眼前這人邊吼道。
晏邈手上再加幾分力道,將秦疏桐抓牢,臉也愈發貼近過去:“你頭一次叫我的名字……上次我讓你稱我的字你不肯,看來還不如惹你生氣。你就是這樣,除了你喜歡的,其他人都入不了你的眼。表面上恭敬,其實我在你眼里不過是草芥?!彼f完,另一手環過去,將秦疏桐抱進懷中。
秦疏桐這下是真的懵了。心中百味雜陳、腦中思緒翻涌,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來。晏邈對他的奇異態度,他想過千萬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是這種。
“太子一定沒有這樣抱過你,你也可以選我的。”
秦疏桐雖然沒有習過武,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但也是個實打實的男人,用上全力揮出一拳,晏邈血r0u之軀不可能無動于衷。
見他果然痛呼著捂住腹部,秦疏桐理了理衣袖,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