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你沒什么女人緣,若利,很久沒做了嗎?”津村光代在結束了一個黏糊的吻之后這么問牛島若利,因為察覺到他剛剛結束沒多久又硬了。
他沒回答,只是用一種沉重而復雜的眼神看著她,手緩緩從她潮紅的臉頰兩側撫過。
他們都和以前不太一樣,畢竟年齡的痕跡總是無可避免。
她的臉瘦了一些,沒什么皺紋,身材要比以前豐滿,溫熱的肉體變成了情欲的溫床。車外朦朧的燈和月亮照在她的臉上,皮膚呈現出近乎透明的光澤,視覺觸感猶如無機物般冰冷,那雙眼睛——他總是記得她以前那種直勾勾的目光,漆黑的眼睛像水洗過的玻璃珠,現在正微微瞇著,流露出一種冷淡的媚態。
而他,這些年又長高了一點,身材在走出青春期之后逐漸壯碩,媒體曾經用蠻橫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他在賽場時的一些表現,當然也包括身體特征。偶爾對著鏡子,會發現面部的輪廓在十幾年間變得更加突出,運動習慣讓他并不顯老,但三十歲不到的時候透過某些頑固的病癥,他還是明顯察覺了自己正在老去。他比任何人都要先暴露出年老的特征,懷念,總是想起一些有的沒的,將數十年來的獨身主義歸咎于無疾而終的初戀。
成年男人內心的白月光朱砂痣是一場充滿自我滿足的玫瑰色幻想,但從前的津村光代對于牛島若利是封存在玻璃盒子里綺麗鮮艷的生命標本。開始得太早,結束得太倉促,一切記憶點都巧妙地停留在他們之間感情起伏的高峰期,于是那一瞬間抽離斷開的線隨著時間過去,只在手心里打成了一團死結——固執的弊病。
他再次吻她,有些貪得無厭,只是一昧地讓她張開嘴,放任自己進去攪弄,她急促而濕潤的鼻息鋪在臉上,像一陣潮濕而模糊的霧氣。等到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牛島若利這才慢慢從她身體里離開,還是半勃起的狀態,密閉的車內滿是被體溫蒸開的濃烈氣味,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最后只是伸手去拿紙巾給她擦腿間的精液。
她在耳邊呼吸,他在猶豫,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今晚原本的發展應該是約你第二天單獨喝杯咖啡。”
津村光代沒把他的話當回事,漫不經心地把手從他衣服里拿了出來。她知道他會在第一次結束之后處于一種自我約束性極強的圣父心理,即使陰莖硬得發疼,只要她不開口,他就會一直忍著。于是手重新放在了最開始的位置,體貼地撫慰他。
她親了親他的臉頰,“所以我打亂你的計劃了是嗎?”
“大概吧。”他剛說完,她溫熱的嘴唇就貼了過來。
“咖啡什么時候都有得喝,有些事情不是什么時候都有得做的。”她這么說。
他的呼吸頓了一下,明顯是因為她摸到了對的地方,“應該……是喝完咖啡之后。”
“嗯?”她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他的陰莖徹底硬了起來,而被他操開的地方也還濕淋淋的滴著水,于是不等他再開口,她直起腰重新坐了下去。他的聲音很快消失在她把他重新吞進去之后,高潮過的穴道濕濕熱熱含著他,吮吸一樣包裹著,快感在濕黏的內腔里一路躥至脊椎。
第二次明顯要比之前難熬一些,牛島若利熟悉了她的身體,體力還沒有衰頹的跡象,她接連幾次高潮后膝蓋就開始發軟,腰根本直不起來,完全是任由他抓著自己頂弄。進去得深,剛射進去的精液被頂了出來,混著體液,交合的地方濕得亂七八糟。他還很巧妙的用力,黏唧唧的水聲夾雜著一陣有節奏的鈍響,她的呻吟在幾次身不由己的高潮后就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哭腔。
深陷快感之中時,光代的意識開始變得斷斷續續,不時地想起及川徹——她認為快樂在某種程度上是共通的,能無比自然的從一個男人身上轉移到另一個男人身上。她想起自己和及川徹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度假的時候,金色的太陽將他們的皮膚曬成小麥色,及川徹的眼睛因此顯得比那片蔚藍的海面還要迷人,他在那兒教會了她沖浪,那兒的天空和海是一樣的顏色,她沖進大海,被海浪托起站穩在浪板上的一瞬間,身體如同漂浮在另一個空曠的世界,她眼睛能看見這個世界的盡頭,及川徹在等她。她被海浪吞沒之后,及川徹游到了她身邊緊緊抓著她,她在放聲大笑之后湊過去吻他。光代無比確信那一刻自己是愛他的,她的恨,她的不甘心,她曾經被迫放棄的一切都顯得無足輕重。
她總在快樂的時候放棄一些痛苦,深入骨髓的痛苦。
包括現在,她會用快樂來掩飾自己對牛島的一切情感,性愛則是他們之間最好的橋梁,她不應該奢求更多。而牛島若利,他只需要在這時候抓緊她,津村光代永遠是津村光代。
不是及川選手的太太。
光代從高潮中緩過來后,目光依舊帶著酣醉一般的茫然,她仰起臉,盯著車頂發呆,牛島在射精后沉重的喘息聲緊貼著她衣服重新被解開的胸口,粗糲地在皮膚上摩挲。見他一動不動地埋在她懷里,她把手放在了他的后腦勺上,短發有些扎手,還出了汗,摸著手心都跟著濕了一片,心也像是躺在了潮熱的濕地里,躺在那種無法解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