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到隔壁隔間的同學了,還是不要再說了。”
魏晉不疑有它,連忙閉了嘴。她們又在那兒坐了一會兒,顧雙習用唇語說:“我們該走了。”
她們起身,走出圖書資料室。甫一到走廊,顧雙習就瞧見邊察站在院長辦公室門口,而他也正好看過來。
雖然他鮮少出席官方活動,民眾未必記得他的臉,但行走在大學這種人流密集的場所時,邊察還是會全副武裝。冬日里,他戴著帽子與口罩,只露出一雙眼,顯得冷峻而不近人情,唯獨在看見顧雙習時,那雙眼方漫上些許溫度。
顧雙習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挽上他的胳膊:“和祁教授聊得怎么樣?”
“至少他愿意喝我們的喜酒了。”邊察說,“還問我準備什么時候操辦喜宴,他好準備份子錢。”
顧雙習只抿唇微笑,并不接話,有意冷落他半真半假的玩笑話。她和魏晉道別,與邊察一道踏進電梯。
顧雙習心情不錯,甚至愿意主動和邊察聊天。她又一次問起他的學生時代,想要知道他的論文選題,邊察解釋幾句,又覺得無可奈何:“你不是這個專業的,聽我聊這些會覺得很沒趣。”
“但光是聽您說,我就覺得很有意思。”她卻說道。
邊察只覺喉口輕微停頓,體會到魚刺卡喉般的感覺。他低頭去看顧雙習,她也抬眼看向他。
顧雙習眼神坦蕩,電梯轎廂頂端的白熾燈在她眼中形成一輪圓滿的環,平添幾分賽博非人感。他忍不住問她:“你不怪我之前掐你脖子嗎?”
“我何必再為這些小事……和您生氣。”顧雙習聲線很淡,她又把腦袋低下去,平視著正前方,“正如您所說,我現在是您的未婚妻,我們是綁縛在一起的。”
她用那只空閑的手,在脖子上比了個劃傷的動作:“即便您真的把我殺死,我也沒有怨言。……我也不能有怨言。”
他們從來都不是地位平等的獨立主體。
邊察說她是他的未婚妻,其意并非肯定她的存在、尊重她的地位,更像是把“控制”有形化,使她必須看清他們的關系,即便她已經完全理解:他要捆縛住她、主導她的生死喜樂。
“所以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們來聊點別的吧。”顧雙習又一次微笑,“和我談談您的論文選題吧?說不定能對我的期末作業有所啟發。我是真的很苦惱、很苦惱有關時政的課程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