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住頸動脈,甚至鋒利的刀口已經割破男生頸間脆弱的皮膚,溫熱的血液小溪般的向下蜿蜒。而挾持他的少年神色未變,慢悠悠道“我正不爽,你非要惹我。活膩了嗎?”少年人的欺凌和矛盾,拳頭最是直接。此刻他們寧愿程遇直接用拳頭解決,也好過被迫看著他們作惡的依仗從未有過的卑微和弱小,被他們摩拳擦掌要教他做人的少年用可以致死的狠厲手段扼住呼吸。那完全是氣勢上的壓迫。他們惡,但不如面前的少年惡;他們狠,但也不如面前的少年狠。他們終歸只是外強中干的紙老虎,真見了血,一個比一個怕負擔不起后果。所以少年連威脅都不用,只溫柔的挑起唇角,就能讓他們全身打顫。
有人撐不住想跑,程遇面無表情地朝那人看去,說“我讓你走了嗎?”于是對方只能僵在原地,雙腿發抖不敢回頭。程遇收回視線,看向已經面色紫紅,真的瀕死狀態的林凱,突然松手,垃圾一樣把他丟在地上,然后在他猛咳之際在他身邊蹲下。刀尖挑起他的下巴,程遇問“下周我還會看到你嗎?”沒有回答,也沒有回答的機會。第二周,班里人發現一直讓他們厭惡又懼怕的林凱消失了。而周五跟著林凱見證全過程的幾人緘口不言,從此避程遇如蛇蝎。回憶結束,季然又復雜的看程遇一眼,發現林沂已經護犢子的把程遇護在身后,自己和一群人對峙,而程遇漠然的站在后面。季然有點說不清的感覺,程遇這個人,平靜又危險,迷霧一樣,在想什么,永遠讓人摸不清。季然上前一步,和林沂一起擋在前面。對方有個大姐大聽過程遇名諱,一高鼎鼎有名的學霸,加上少年掃她的眼神。不,他根本沒看她,但那張臉和那把嗓子已經勾的她想死。不顧正牌男友就在身邊,她湊過來想釣這個規整的穿著校服的好學生。不過有林沂在前面擋著,他看見對方看程哥的眼神,就差直接脫衣服了,頓時吃了蒼蠅一樣,惡心的要命“你看誰呢?你什么貨色自己沒點數?你他媽也配?”兩幫人因為林沂的一句話一觸即發,那女生的男友,也就是對方的老大直接給了林沂一拳。于是林沂一邊回擊,一邊還護著程遇“程哥你躲遠點,別傷到了!”程遇原本對這種過家家的挑釁和叫囂沒興趣,只是當他不經意抬眸,透過人群看到巷口一閃而過被一個全副武裝的男人捂住嘴巴挾持著往巷子深處拖去的熟悉身影時,神色一凜,大步向前。大姐大看著少年突然走來,不顧男友鐵青的臉色,毅然決然擋在少年面前。可下一秒,她就看著那個冷淡勾人的少年抬腿一腳直接將自己男友踹出幾米遠。“滾遠點。”他不知是對誰說的,人已經越過被那一腳直接踹到直不起腰的老大往巷子深處走去。眾人不明白什么情況,皆是愣住。林沂和季然也不明白,他以為程哥是為他出頭,可他只給了對方一腳,便匆匆離去。難不成出什么事了?林沂眼神一變,匆忙跟上去。叁中的那伙人也是莫名其妙,但又拉不下面子,叫囂著也跟上去。這個巷子很深,岔口互通,加上天已經快黑透了。程遇面無表情的繞過一個個岔口,面色如霜。就在他快走到巷子盡頭,一個封死的胡同時,突然聽到隱約的哭聲,以及陰柔扭曲的謾罵。“臭婊子,跟了你幾天,豪車接送,過得真好啊。但你想過我嗎?想過自己落到我手里的下場嗎?”已經沒有思考能力,溫蕎滿臉淚痕被羅然按在巷子里死死掐住脖子。她不知羅然為何突然出現,只在早已過了放學時間、空無一人的站臺等車時突然被人用毛巾捂住口鼻然后拖到巷子施暴。羅然不停地罵她,罵她不得好死,罵她是她把他害成這樣。她被已經癲狂的男人掌摑,又被死死掐住脖子,品嘗到死亡的滋味。就在她以為自己真的會就這么死去時,突然感覺面前的男人被一道巨大的力度掀翻,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接著她被摟入一個冰冷的懷抱。“老師。”對方這樣叫她。溫蕎睜開雙眼,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恐懼和崩潰在一瞬間爆發,淚眼朦朧的叫他“程遇。”“沒事了。老師,沒事了。”少年撫摸她的腦袋,柔聲安慰。只是當他透過昏暗的光線看到溫蕎細膩的頸處一圈深紅色淤痕,周身迸發的戾氣怎么都掩不住。尋著程遇趕來的林沂和季然還沒來得及震驚擁抱的兩人,在看見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的男人從懷里掏出閃著寒光的匕首時,連忙驚呼“程哥,小心刀!”溫蕎睜大眼睛,完全本能的,在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聞到了自己手臂上的血腥味。一時間,整個巷子一片寂靜,只剩下羅然獰笑著道“溫蕎,你活該。”“是你把我害成這樣,你早該下地獄給我陪葬的,沒捅死你算你命大。”巷子口爆發少年驚惶的尖叫,連忙朝巷子內的叁人跑來。聞聲趕來的一群混混,見到帶血的匕首,連忙鼠竄。溫蕎呆滯的轉動眸子,看到自己手臂一條流著血的口子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替程遇擋了刀。她下意識去看少年,發現少年眸子低垂,看不清半分表情。他面無表情的朝羅然看去。原本已經扭曲了笑得讓人惡寒的羅然在對上少年眸子那一刻,瞳孔放大血色盡褪,好像見鬼一般吐出兩個字,“是你”“是我。”少年面無表情地回,脫下外套將溫蕎手臂簡單包扎,對趕來的林沂和季然說“送她去醫院。”“程哥,那你——”林沂覺得那個脅迫老師的男人精神不正常,怕他有危險,還欲再勸。程遇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