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蕎是被自己的鬧鐘吵醒的。醒來時男人已經不在,不過床頭留有便簽。——柜子里有衣服,早餐去一樓餐廳,下班直接過來。末了,還有一句。——記得把藥吃了。溫蕎盯著男人狂放的字看了一會兒,平靜地吃了藥去衛生間洗漱。望著鏡中的自己,自己都覺得恐怖。她的眼睛敷過,倒是沒那么腫。只是她滿身痕跡,怎么看都像是和人打了一架,而不是做愛。尤其脖子上的斑斑紅痕,就算穿高領毛衣也遮不住。她有點泄氣,不知該怎么頂著滿脖子吻痕去上課。在房間轉了兩圈,最后在衛生間鏡子側方的柜子找到一套全新的化妝品。溫蕎大學省吃儉用,學費和生活費全靠自己,因此并未有閑錢和精力來追求美。此刻看著沒聽過名字只覺外包裝就很高級的一套裝備,她有些無從下手,只能比葫蘆畫瓢,依照相親那次化妝師的手法拿出遮瑕往脖子上涂抹,將鎖骨以上的痕跡遮了大半,最起碼不是近距離盯著看不出來。只是這么折騰一番,趕到教室上早讀時遲了幾分鐘。她不好意思的和班主任李老師打招呼,對方笑笑沒有說話,把講臺讓給了她。“誒,班主任走了。”他們班主任是一高有名的笑面虎,林沂一開口,周圍男生都松口氣,書全倒在桌上。旁邊的程遇看向女人。她穿的還是長袖,上面是米白色雪紡襯衫,下面是條淺藍牛仔裙,稱得整個人溫婉大方。再加上高束的馬尾,和跑了幾步紅撲撲的臉頰。她真是大眾意義上的最容易達成共識的漂亮。溫蕎拿著粉筆轉身想在黑板上寫任務,不過她忘了昨天放學時她已經交代過課代表了。黑板上的字跡雋秀有力,力度和筆鋒都像專門練過書法的那種,她不由得多看兩眼,下意識朝程遇望去,不期然對上少年溫和的目光。溫蕎微怔,表情空白,下意識收回視線。身體還很不適,那處還腫著,腰也又酸又疼。揉了揉腰,她下去轉了兩圈,提醒一下困得快睡著的同學。對方很不好意思,臉都紅了。溫蕎輕拍他肩膀,對他笑笑,表示沒事。坐在后面的林沂向來不耐煩上早讀,快無聊死了。他不敢騷擾程遇,只能和斜前桌同樣不愛學習但是喜歡打籃球的季然說話,兩人聊得熱火朝天,直到他不經意一瞥發現程遇嘴唇破了個口子。于是隨口問道“程哥你嘴怎么了?”“沒事。”沒事就是有事。季然和林沂對視一眼,示意他繼續問。林沂擠眉弄眼,表情好不夸張,最后捏著嗓子問“那疼不疼?怎么弄的?不小心咬的嗎?”肉眼可見的,旁邊的人筆尖一頓,思緒也有一瞬出神,而后平淡地回“是不小心咬的。”!有情況!林沂和季然對視,嗅到了熊熊燃燒的八卦的氣味。嘿嘿笑著湊過去,他機關槍似的問“程哥仔細說說唄,怎么咬的?男的女的?多大了?長的漂不漂亮?”一陣靜默。兩個大男生都眼巴巴盯著他,程遇朝旁邊望去,而后淺淡的勾起唇角。兩人見他笑了還以為有戲,直到下一刻林沂的桌子被扣響,溫蕎笑瞇瞇得問“笑得這么開心,在聊什么呢?”“”氣氛凝滯,季然經典的欲蓋彌彰的姿勢擋臉扭回去認真背書。于是溫蕎看向林沂,純粹好奇地問“你叫林沂是吧?說說吧,聊什么呢,這么開心?”“沒,就是程——呃我同桌上火,嘴上裂了個口子。”林沂說著看了眼黑板旁邊的表,眼睛倏地亮起,留下一句“時間到了,我要去訓練了”就扔下書頭也不回地跑走。溫蕎失笑,撿起少年著急忙慌掉在地上的書,拍拍灰在桌上放好。她抬頭,發現里側的少年盯著她看,笑容微頓,隨即問道“他是體育生嗎?”“嗯。”程遇聲音清冽如泉水,一如望向她的目光,一派澄澈,讓她無所遁形“早上和晚上都要訓練。”溫蕎在少年的目光中無可抑制的回想起昨晚的一夜荒唐,臉色微白轉身想走。不過已經注意到少年唇上的傷口,猶豫一瞬,她問“上火了嗎?平時記得多喝水。”程遇沒說話,定定看她良久,久到溫蕎都察覺怪異。“怎么了嗎?”手撐林沂桌子上,溫蕎湊近他了些低聲問。女人身上莫名的香氣隨著距離縮近鉆入鼻腔,程遇透過袖口看向她白凈手腕上隱約可見的一圈指痕,輕聲說“沒什么。”“多喝水。”他抬頭看向溫柔善良的語文老師,微笑著說“我記住了,溫老師。”下午放學,溫蕎沒什么事按時下班。她在學校門口和不上晚自習的走讀生一起等公交,人不多,但她站在最后面,安安靜靜觀察學校周圍的變化。她幾年沒來這里了,附近新開了書店、餐館和一家小型的寵物醫院。鮮少見到寵物醫院,溫蕎決定去店里看看。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只看到她來努力扒玻璃櫥窗的藍白英短。她不自覺淺笑,推門而入,店員笑容和煦,幾個學生模樣的小姑娘安靜的看剛出生的小奶貓呼呼大睡。溫蕎俯身去看那只英短,感覺一天的疲憊都被治愈。這里環境很好,干凈整潔。一樓住著各種等待好心人領養的小家伙,二樓是專門的問診和手術室。這只英短很活潑,努力用肉乎乎的小爪子扒玻璃,小肚子圓鼓鼓的,憨態可掬。溫蕎也耐心陪它玩,指尖點著玻璃,兩個一大一小,異常和諧。
店員注意到溫蕎與咕嚕的互動,笑著走過來道“小姐有領養寵物的打算嗎?咕嚕看起來和您很投緣。”溫蕎抿唇笑笑“它叫咕嚕嗎?”“是的。”店員把咕嚕抱出來,示意溫蕎可以摸摸它“它其實是被主人虐待后摔下樓的,仔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