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衣服鋪子就拉著她往里走,把他覺得好看的衣服都給她挑來,要她試穿。
她剛開始還很配合,到后面實在是試不動了,就冷著臉說自己要回去。
燕曉池還試圖以他的眼光不錯勸說她,被茶梨怨懟的眼神一瞪,摸了摸鼻子沒接著再鬧腰接著逛,就跟在她們身后一起往回走。
但一想到她明天還要出來赴約,心情就一點也不爽利。
茶梨不高興地在前面走著,正想回頭看看春巧和燕曉池怎么還沒跟上,眼前就落了些淺淡的陰影,她抬眸,與低頭看她的燕遲江對上視線。
她今天沒心情跟他掰扯那些東西,收回視線想無視他繼續往前走,卻發現他身后跟著的是自己來時坐的那輛馬車。
她開口道了謝,就轉身將落在后面的春巧拉了過來,接過她手里的一些東西后就和她一起上了馬車。
燕曉池原本還等著茶梨叫他,沒想到燕遲江上車后,車夫牽著馬就要掉頭了,她還沒有動靜,就氣鼓鼓地自己爬上了車。
茶梨和春巧挨著坐,對面兩個高大的男人擠著,一個明顯不爽地看著她,一個沉默地打量她衣裙上落下的臟污。
視線都十分地強烈,讓人想不忽視都難。
買的衣服很多,袋子堆在中間,讓本就不大的馬車顯得更加擁擠。
茶梨簡直無語了:這倆來的時候沒有自己的馬車坐嗎?非得跟她擠一輛???
她一一瞪視回去,發現沒有效果后,索性牽著春巧的手,閉上眼睛靠著馬車假寐。
眼不見心不煩。
也許是因為走了一天的路,也許是因為她哭過一場,她裝著裝的,沒想到就真的那么睡了過去。
于是接下來的視線中心,就從茶梨變成了春巧。
她正襟危坐,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關心茶梨不是,不關心茶梨也不是。
正糾結自己要不要也裝睡算了,就發現茶梨睡得十分不安穩,她眉頭緊皺,眼角處還往下落著淚。
春巧小心地將茶梨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讓她靠得舒服些。
一只手背上透著明顯青筋的手伸了過來,輕輕替她拭去眼角的淚,隨后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將他的手腕死死地握住。
那只手的主人還質問道:
“做什么?”
她才回來的那幾天,頭一次來餐廳吃飯時,燕遲江還拿茶杯扔了她,現在這個舉動是什么意思?
燕曉池看茶梨靠著春巧的肩膀睡得很熟,心里莫名煩躁。
中午剛主動親了他,沒一會兒就邀請沉秦明明天與她吃飯,這會兒明明都睡著了,都魅力大到有人給她擦眼淚……
燕曉池牙都要咬碎了。
呸,勾勾搭搭的壞女人……
燕遲江不動聲色地掙開燕曉池的手,沒回答他的話,視線落在馬車中那些袋子里裝著的衣服上。
里面大多是些華麗的衣物,不像她平日里會穿的那種風格,看款式,也像是某人替她挑的……
春巧簡直要哭了,怎么氣氛不僅凝固了,還有一股暴風雨即將侵襲的感覺?
好在馬車較快,沒多久就到了燕府。
春巧正松了一口氣想將茶梨叫醒,就發現燕遲江示意她噤聲,燕曉池也緊緊盯著她,眼中的情緒也不是贊成的意思。
他們誰也沒先提下車,就這么在馬車里僵持著。
好死不死,過了許久后,燕微州的仆人將馬車簾子撩開,他們三個一齊往馬車邊坐在輪椅上的燕微州看去。
他抬眸,眼下的痣隨著他翹起的眼角往上提了了些,笑意不達眼底。
“原是見婉兒妹妹許久未下來,擔心她出了什么事,才讓東明撩了簾子,沒成想四弟和五弟都在,倒是我多想了。”
“既到了家,怎么還不下來?”
兩個大男人在馬車里,還能睡得那么熟,他的婉兒妹妹……
心,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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