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來遮蓋字跡的綁帶,慢吞吞地將長襪拉到與它的底部齊平。
茶梨忍著羞恥讓燕微州給她穿上了一雙襪子和一雙鞋,除了他比較喜歡摩挲她的腳踝外,他沒對她做些什么,情緒也終于穩定了不少。
她松了一口氣,打算找個理由告辭離開時,又被他拉下來說要挑些香料,教她怎么制香調香。
不答應也要磨到她答應的那種。
茶梨:“……”
才見了你幾面,看著斯斯文文的,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不依不饒的叁哥……
她帶著他離開房間,福來亂蹦亂跳地將地上的紙團弄得到處都是,似乎還弄倒了房間里的一個畫架,紙張掉落在一旁,引得茶梨側目。
朝上的那面是個是白的,畫畫那側應該朝著地。
福來原本蹦噠撒歡的動作在燕微州平靜地看了它一眼后立馬停了下來,耳朵委屈地耷拉著。
茶梨剛好這時低頭問他:
“要撿起來嗎?”
“不用管。”
“哦。”
關門帶起的一陣風將那張紙的一角吹的揚起,只隱約可見畫中女子白皙的肌膚和大腿處系著的蕾絲綁帶。
她醒時就已是午時,陪著燕微州挑了一個下午的香料,好幾次調制香失敗氣餒后,終于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件重大的事情。
是什么來著?
“啊……啊嚏……”
茶梨用研杵將研缽里的香料搗成粉末,香氣撲鼻而來,她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她搗東西的動作一頓。
她今日好像答應請沉秦明吃飯來著!!!
怎么就給忘了?
她立馬抬頭看向窗外,發現太陽才剛剛要落下。
做生意的人最討厭有人不守時了,她這次食言了他還會再幫她嗎?
燕微州拿著帕子輕輕地替她擦去她鼻尖上蹭到的粉末,輕聲問道:“在想什么?”
茶梨搖了搖頭,接過帕子放在桌上,起身就要走,被他拉住手腕委屈地問道:“婉兒妹妹要去哪?”
“天色不早了,我該回我自己的院子了,春巧還在那等著我。”
“我已經知會過她了,你可以晚些時候再回去。”
茶梨彎下腰與他平視,伸手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地開口道:“一時半會說不太清,我真的得快些回去,等后面我一有時間就來陪陪叁哥,好不好?”
燕微州看她眼中著急的神色不算作假,眨了眨眼,才眉眼舒展地笑了笑:
“不反悔?”
她連忙點頭:“嗯嗯。”
得到他的允許,茶梨才風風火火地下了樓。
燕微州從樓上看著她離開的方向許久,才不緊不慢地將她搗好的香粉裝到一個小盒子里。
他不喜歡麻煩,一早就讓東明給春巧下了安睡的藥,日落后她才會醒來。據他所知,她們主仆之間雖然親密,但算不上信任,能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她急忙回去?
而且,她的院子在他住所的南邊,她剛才恰恰好走了相反的路。
他的婉兒妹妹,穿著他給的衣服,在太陽快要落山之際,這是打算……
燕微州看著手指上沾上的粉末,輕輕地捻了捻。
去赴誰的約呢?
他將趴在一旁假寐的福來叫來,伸手給它嗅了嗅。
這邊,茶梨匆匆忙忙在路上跑著,在拐彎處直接撞進一個人的胸膛。
那人被她撞得后退幾步,扶著墻正要不爽地開口斥她走路不長眼,就看見她揉了揉被撞得泛紅的鼻尖,眸光水潤地看向他。
眼里滿是歉意……
一看就不是她的……
呸呸呸,明明是她走路不長眼!!!
“抱歉,我得先走了……”
茶梨將愣神的他推開些就接著往前跑去,徒留滿臉懵的燕臨川站在原地接受風的“洗禮”。
燕臨川:???
燕夢婉怎么穿得那么洋氣?
不對呀,那好像是出去的路……
都這么晚了她打扮得那么漂亮要出去干什么?
等等,他為什么要關心這個?
……
茶梨找到燕府平時存放馬車的地方,卻因為不知道該去哪找車夫而犯了難。
平時這樣的事都是春巧去辦的……
但她又不是真的燕小姐,昨天就應該多嘴問一句。
就在她靠著墻用頭接著往上撞時,突然想到了什么,病急亂投醫地喊了幾聲“沉七”。
周圍十分地安靜。
她嘆了口氣,轉身覺得沒希望了打算回去時,被正抱胸站在她身后的沉七嚇得差點叫出來。
好在她最后及時捂住了自己的嘴。
茶梨:“……”
她扶著自己的小心臟,驚魂未定地感嘆道:“下次出現的時候給我一個動靜,不要又一聲不吭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