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動作停了,她正想把手收回,帶著些濕意的狐貍眼就立馬抬了起來,與她對上視線后,又委屈地躲閃。
茶梨無奈地任他試探著握上她的手,聽他自厭地開口道:
“我好像……對婉兒妹妹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
“送的衣料被福來糟蹋了,還得妹妹自己出門一趟去添置新衣。”
幾滴晶瑩的淚水砸在茶梨被握住的那只手上。
“腿腳也不好,在昨晚婉兒妹妹昏迷的時候甚至不能第一時間抱著你去找大夫……”
“還有,我需要叫婢女來照顧你,幫你換……唔……”
茶梨尷尬地連忙捂住他的嘴。
絞盡腦汁后發現自己腦袋空空,完全不知道該說出什么安慰他的話,尬笑了兩聲后,就要把手拿開。
燕微州輕柔地覆上她的手,將它拿到臉頰邊貼著,他睫毛上掛著些細小的淚珠,懇求般地看向她:
“我剛才……夢到家里唯一喜愛我的娘親也狠心將我拋下……”
茶梨的手向上滑動,用大拇指將他眼角邊的淚水蹭去,燕微州順著她的動作摩挲了幾下她的手背。
“你最后也會離開嗎?”
她的動作一頓,手指微微蜷縮,他立馬將她的手腕握緊,像是生怕她下一刻就要抽離開來。
執著的追問,不安的眼神,一副非她不可,像一條擱淺的魚要她拯救的模樣……即使現在看著他通紅的雙眼,茶梨心里還是莫名涌上一股強烈的割裂感。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
“嘶……”
感受到自己手指被尖銳的牙齒咬住,她吃痛一聲,下意識要將自己的手收回,燕微州順勢將她再拉近些,輕聲道:
“答應我不放開我的手好不好?”
茶梨低眸,見自己幾乎一半的身子都懸在床邊,生怕他又做些什么舉動給自己摔一跤,立馬看著他點了點頭。
燕微州雖然止住了眼淚,看向她的眼神中還是夾雜著遲疑和不自信。
“我想……聽你親口說……”
“說你不會離開我。”
“不會放開我的手。”
“還有……”
“不會厭棄我。”
茶梨抿了抿唇,沉默著不作聲。
燕微州眸底的冷意一閃而過,視線停留在她指尖他咬出的牙印上,壓低了聲音,委屈地質問道:
“婉兒妹妹連一句哄騙的話都不愿說與我聽嗎?”
茶梨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叁哥這話倒是說錯了,我是個女兒身,再大些便要嫁作人婦,離開這兒是早晚的事。”
“我如何給你這般永遠的承諾?”
燕微州眉頭緊鎖,那雙濕潤的狐貍眼一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但在他打算收緊雙手不讓她掙開的時候,敲門的聲音正好響起。
他被分散了注意,也更給了茶梨一個掙脫的理由。
外面的人沒有進來,只是開了一個小縫,福來身上被綁著一個圓盤,搖著尾巴慢悠悠地進到房間。
她撐著床往后退,被他抓住腳踝往他的方向拉去,她只顧得上將那條只到膝蓋上方的裙子前面摁住不走光。
茶梨的視線被那個圓盤上的帶著珍珠裝飾的瑪麗珍鞋和純白的蕾絲長襪吸引,一時有些語塞。
給她穿的?
她又打量了一下身上穿著。
嗯。
像留洋回來的小姐會穿的……
但為什么要穿在她身上???
在茶梨第叁次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燕微州時,他眼底的情緒已經過了一輪,最后眼中還是重新盈上了些淚水。
“你……你不喜歡嗎?”
眼見著燕微州還要再哭,她連忙道:“不不不,喜歡的,我喜歡……”
燕微州輕輕摩挲著他剛剛在她腳踝上看到的那顆痣,將她的腳壓在自己腿上,伸手去拿其中一條白襪。
“叁哥要做什么?這……這不合禮數……”
怎么這一家人,沒一個正常點的???
“讓我至少為你做一件事,好不好?”
他的眼神懇切。
茶梨原本想一口回絕,想到他昨日和今日的反常似乎是因為她出了一天門,還一直沒有給他正面回應導致的,她又遲疑地停下了掙扎的動作。
順著他能哄好他嗎?
考慮到燕微州的腿有點問題,她的腳掌只是輕輕地踩在燕微州的膝蓋上,不敢太用力。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將長襪展開,細細地,認真將襪子的布料理順。
他一手將她的腳后跟包裹,帶著些涼意的柔軟布料從她的腳趾處拉起,被撐開繃緊,淺薄的材質下漏出一些肉色淺淺的肌膚
像被一條通體冰涼的蛇蜿蜒纏繞般,白襪從她光滑的小腿一直向上,吞沒她帶著些粉意的膝蓋,停在她的大腿處徘徊。
燕微州摩挲了一下她腿上